“醒醒，醒醒——”有誰拍她的臉，拍的極重，臉上火辣辣的疼。
洛洛皺著小眉頭，嚶嚀了一聲，拍開那雙礙事的手，眼皮卻重的掀不開。
“少爺，您、您別拍她的傷口——”微顯老邁的聲音止不住的抖了兩抖。
“嘖嘖——”一陣玩味的歎息，賀塵雪單手支腮看著眼前的人：“毀了容貌，以後定是沒人要了——”
“少、少爺，您輕點，別讓她聽見——”
“怕什麼，反正她醒來後總要知道的——”
“其、其實——還是挺漂亮的不是？”老伯不忍心的輕輕開口。
“嗯——”賀塵雪認真的打量了洛洛幾眼，伸手遮住那道猙獰的疤痕：“這樣就漂亮了——”
“恰噗噗噗——咯咯咯——&%￥**&&#&*——”
洛洛感覺到一個軟軟的東西蠕動到了肚子上，慢慢的往上移，一股綿軟的奶氣撲麵而來，忽然“吧嗒——”一聲，有什麼濕熱黏呼呼的東西滴在了下巴上。
“噗哈哈哈——賀端靈！你哪來那麼多口水——”清朗的聲音，笑的毫無顧忌，有些孩子氣。洛洛費勁兒的動了動眼睫，努力想睜開眼睛。
“咯咯咯——羊——”軟軟的小手拍著洛洛的嘴巴和鼻子：“咯咯咯，羊——羊——”
“她不是你娘！”“倏——”的一下，身上一輕，軟軟的東西被人抱開了。洛洛費力的把眼睛睜開一條縫兒，抬手擦了擦下巴上的口水。
“醒了、醒了——”那老伯眼尖兒，看見洛洛慢慢睜了眼睛，趕緊迎上去：“丫頭，你沒事吧？”
“我走了——”人醒了，賀塵雪也沒再守著的必要。邊起身，邊擦幹奶娃娃的口水，踱到門外。門外石頭上正倚著一個如冰蓮般清透脫俗的少年，微倦的閉著眼睛假寐。賀塵雪看看懷裏的奶娃娃，心裏極度不平衡，“咻——”的一下衝過去，把孩子塞進他懷裏。拍拍屁股掉頭走人。
“撲撲嘟嘟——”奶娃娃無所謂的揮舞著小手，吹著口水泡泡，仰起頭“咯咯咯”的笑：“球球——”
賀塵月茫然地睜眼，看著懷裏的小人兒，臉上並沒有任何波動，隻是抱著孩子的手更溫柔了些。微微欠起嘴角，輕輕糾正：“舅舅——”
“球球——”
“舅舅——”
“球球——”
“……”
“咯咯咯，球球——”小人兒扯著舅舅的領子，笑的極為開心。
“……”
“四少爺，裏、裏麵的該如何處理？”年邁的老伯有些猶豫的從屋裏走出來，指指裏頭的人，一臉為難的看著麵無表情的賀塵月。
“球球——咯咯咯——球球——”
“……”
“四少爺？四少爺？”老伯探著腦袋走近幾步。
“‘球球’不好聽——是不是？”賀塵月驀地抬頭，漆黑的眼睛迎向老伯。若說賀塵雪的眼眸是黑的熠熠神采，亮晶晶的，很漂亮。那麼賀塵月的眼眸則是黑的淡定清雅，仿佛帶著一層薄薄的霜氣，有些朦朧，像個不真實的存在。
“呃——”可憐的老伯，一臉茫然的點點頭：“嗯——”
賀塵月淡淡一笑，重新低下頭看著奶娃娃，口中輕吐兩個字：“舅舅——”
“球球——”吐著口水泡泡的娃娃，皺起小眉頭，固執的堅持。
“舅舅——”都是姓賀的，一樣固執。
“球~球~”娃娃的臉上有些委屈。
“舅舅——”
“……”娃娃不說話了，睜著圓圓的大眼睛，無辜的看著“小球球”，小嘴一癟——
“嗚哇———————”
“……”
“嗚哇哇————”
奶娃娃哭的帶勁兒，眼淚口水滿天飛。賀塵月摸摸滿手的口水，看了看一旁的老人：“水伯——”
“誒！”老水伯眼睛一亮，即使四少爺說話聲音輕的快聽不見，他老水伯耳朵照樣靈光，趕緊屁顛顛兒的湊近幾步：“四少爺有何吩咐？”
“……”賀塵月沉默的笑了笑，笑容有些靦腆，雙手一伸，把懷裏的小東西一把塞給水伯：“太髒了，你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