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自己的兒子已經能夠獨當一麵,劉玄也徹底將狩獵的擔子卸下,把這艱巨的任務交給劉銘去做。而他自己實則也上了年紀,開始在家中休養,每日隻需要負責父子二人的口糧,其他的時間不是鍛煉身體就是打盹,日子雖然過得平凡,人倒也快活。
就這樣,短短三年時間,山裏的猛獸開始大批量的減少。劉銘每日都要進山禍害一番,即使他每次打得獵物足夠父子二人吃上好幾天,但為了磨練自己的實戰性,他強迫自己每天都要進行高強度的戰鬥,不止是與自己的父親交手,更要與那些獸性強烈、凶猛強悍的猛獸搏鬥,以期變得更強。
不為別的,隻因他兩世為人,有著前世的記憶。正因如此,他從小就明白了許多事理,知曉自己的身份,知曉自己必須要做的事,必須要去守護的人,必須要走的路……
既然命運給了他一次從頭來過的機會,他就必然要好好把握,不再像前世那般稀裏糊塗的活著,莫名其妙的死去,人生如提線木偶一般被上天操控;他要走的路,在他心中,那是一條光明大道,一條不為人所擺布、所牽製的路。
從屋內吃完飯出來,劉玄已經將那小山般的棕熊屍體大卸八塊,隻剩一堆骨架和一張獸皮躺在地上,鮮肉和劉玄都已經消失無影,劉銘知道,那是被劉玄打包收走,拿去地窖封存了。
在距離他們木屋不遠處的地方,他們還建造了一個地窖,專門用來儲藏食物過冬用的,畢竟一到冬天,大部分動物冬眠,狩獵也會變得困難,因此儲存一些食物就成了必要的舉動。
劉銘獨自走到那堆骨架前,將它們收治到角落處堆著,又打了一桶清水,將獸皮洗淨亮起,這才坐在木屋門前休息。
骨堆基本上沒什麼用處,但獸皮則不同,不僅可以自己做成禦寒用的皮衣,也可以拿到鎮上去賣,換些錢財,而且這些大型猛獸的獸皮通常都價格不菲。因此劉玄對這些獸皮都很是珍惜,所以劉銘一般狩獵的時候,都很少會去破壞獸皮的完整性,盡可能地減少損傷。
正在屋前閉目休息,享受夕陽的餘暉時,劉玄也從遠處走了回來,見兒子懶洋洋地撐著雙手坐在地上休息,他臉上露出欣慰的神情,沒有打擾他,輕手輕腳走到他的身邊,也坐了下來,父子二人一老一少默默無言地享受著這寧靜的夕陽時光。
聽到身旁有動靜,劉銘抬眼看了一眼父親,父親的麵容有些黝黑,在夕陽的餘暉下顯得有些反光,盡管麵部肌肉緊繃、麵容剛毅,但畢竟上了年紀,歲月的刀刻還是在他臉上刻下了一些痕跡,幾條皺紋已經開始顯現。劉銘看得有些唏噓。
“不知道娘親和妹妹怎麼樣了?”
突如其來的話語讓劉玄老臉一僵,麵部肌肉明顯輕微地抽搐了幾下,原本欣慰的表情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臉上布上了一絲傷感。
劉銘從小就懂事,知曉自己父親的喜怒,知曉怎麼逗父親開心,怎麼避免父親生氣,也知曉父親以前的過往,自己的身份以及他出現之前,父親的家庭。他知曉是因為自己的緣故,才會導致自己的父親淪落到如此的境地,也知曉自己的娘親和妹妹一直是父親的痛處,盡管父親從未在自己麵前提起,但在多少個夜裏,劉銘看到他在自己熟睡之後輕聲掩麵哭泣,劉銘明明知曉,卻隻能裝作不知,十幾年來,他都不曾開口。
因為他的年紀還小,盡管靈魂屬於大人,但肉體卻太過弱小,他還需要父親的保護。他不能開口,惹父親不高興;也不能讓自己成為父親的負擔,所以他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讓父親可以欣慰的同時,也可以不用擔憂自己的安危。當他能夠自力更生的時候,也是父子二人分別的時候。
劉玄眼神閃爍的看著日落,沒有說話,也不敢看向自己的兒子。他從未在劉銘的麵前提到過妻子和女兒的事,劉銘也從未開口問過。但他知道,自己的兒子從小就異於常人,不僅僅出世時的天地異象,盡管那種可以生出奇異光幕的能力在之後就消失了,開始像個正常人一般,但隨著孩子長大,他開始表現出了驚人的天賦,往往許多事情看一眼就會,學習能力超強之外,其心智也表現得過於穩重,常常獨自一人發呆,不似其他孩童一般具有玩性。
盡管自己沒有提過,但想來劉銘也早已通過一些蛛絲馬跡探查到,劉玄對此並不驚訝,反倒越發讚賞。能在如此年紀忍住心中的疑惑,表現出超越常人的成熟與穩重,這足以讓劉玄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