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上一頭烏黑的秀發裸露在外,身體緊緊的蜷縮在一起。床上的人睡得並不安穩,柳眉微皺,時不時會低聲嚶嚀,下唇瓣殘還留著貝齒咬下的淡痕。
“律,不要離開我。不要。”
秦水馨猛然睜開眼睛,夢中的那片火海仿佛還在眼前揮之不去,一滴滴清淚毫無察覺的從眼角滑落。她側身將床邊擺放的相框擁在心口處,照片中的男人看向前方,目光繾綣,嘴角掛著寵溺的笑容。
“律,一定是你在的時候總是護著我,不讓我流淚。所以你現在不在了,我才會變得這麼愛哭的,對不對。”
她在照片上輕輕落下一吻後才起身穿衣,一頭長發如黑瀑布般傾瀉在腰間。
秦水馨穿了一件藕粉色的連衣裙恰好遮住膝蓋,外麵披了一件淺灰色短款的棉襖,腳上穿了一雙米色的短靴,整個人顯得無比青春。
她看著身邊來來去去的人群,一雙柳眉皺了又皺,直到一個火紅色的身影映入眼簾,眉毛才舒展開來。
“喂!”秦水馨指了指腕表,一臉的氣悶。“說好的九點呢,嗯?”
來人摘掉占據了一半臉的墨鏡,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熊抱,臉上凹現的兩顆酒窩都注滿了擔憂。“寶貝,我回來了!”
“我好想你。”
兩個人就在這人流湧動的機場抱了好久,唐可媛對於秦水馨來說就像是在海麵漂泊了好久的人,終於看到了一座可以停泊的島嶼。
“馨馨,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在國外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嚇了一跳。”唐可媛端起手邊的咖啡放到嘴邊卻又沒喝一口的放回桌麵,一臉擔憂的看著水馨。
她哪裏想得到僅僅是幾天的時間就足以變的物是人非,如果她早就知道她才不會去國外接什麼狗屁采訪工作。
“他臨走的時候說他去做完最後一件事就會回來娶我。可是他離開的第二天就傳回了他在南沙市出車禍的消息。聽說,燒的麵目全非。”秦水馨握著咖啡杯的手猛地一緊。
“可是我連他最後一麵都沒見到。”她抬手抹了抹臉上滑落的淚水,咧嘴笑了笑,“所以,我不相信他已經死了。我會等著他,等著他回來娶我。”
“你這是何苦呢。”唐可媛伸手在水馨的臉上捏了一把,幽幽的歎了口氣。
秦水馨將咖啡遞到嘴邊抿了一小口,淡笑的搖搖頭。“怎麼會…”
和唐可媛分開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了,秦水馨定定的走在街上,直到熙攘變成冷清,冷清變成形單影隻,最終來到她租的工作室。自從莫司律出事她一直沒能想起那尊雕刻一半的雕像,那是她準備送給律的結婚禮物。
這件工作室是她用自己賺的錢租用的,所以路段並不是很好,路燈一閃一閃的。她剛剛將手裏的鑰匙插進鑰孔,脖頸處就結實的挨了一下。
來不及出聲就被一隻有力的大手拽進了車子中,車子呼嘯而去,而她也陷入了昏迷。
待車子絕影後,樹影中才緩緩露出了一個身形,來人向車子離開的方向看了許久但最終還是沒有追去,也沒有報警。白皙的手掌扭動鑰匙開門走了進去。
秦水馨是被一聲響雷驚醒的,睜開眼後還沒來的及緩過神就感覺一具沉重的身體覆了上來,定睛一看才發現竟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