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聞聲,急速奔跑的身形一頓,似是側臉回頭看了一眼,但是卻沒有完全停下腳步,更沒有直麵水馨。男人頭上衣帽被迎麵而來的一股強勁的暖風吹下,一頭栗色的短發在陽光下閃著盈盈亮光,較為削瘦的身形卻是完整的與腦海中的影響重疊。
秦水馨站在原地,微微晃了心神。從小莫司律跑起來的時候總喜歡把雙手攤開放在身側,她還曾笑話他說‘好像是一隻鴨子,嘎嘎!’還記得當時他說,‘那是為了能隨時抓住你的手。’而剛剛過去的那個男人的跑姿與司律一樣…
秦水馨眼簾輕闔的仰起頭,任由陽光肆意的揮灑,嘴角漸漸挽起一抹釋懷的笑容。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想起莫司律時心底已不再是無盡的酸澀,苦悶。不再是思念,而是一種懷念,一種對親人的懷念。
還記得小時候,她和唐可媛曾看過一部電影,裏麵有一句台詞是‘我的意中人是個蓋世英雄,總有一天他會踩著七彩的雲彩來娶我。’,當時她對著感動的淚流滿麵的唐可媛戲說:“莫司律就是我的王子,總有一天他會在一個萬眾矚目的時刻,身穿阿瑪尼,開著布加迪威龍來娶我。”
現在想想當真是孩子氣十足,可是年幼的時候,誰沒有過五彩的夢。莫司律對他無微不至的照顧,她對莫司律毫無警惕的依賴都讓她深深覺得那就是愛。可當她遇到厲墨琛的那一刻她才知道她對莫司律而言就像是瀕臨溺水的人苦苦抓住最後一顆稻草,隻是害怕失去的依賴而已。
正應了那句話,喜歡一個人可以隨意揮霍,但是愛一個人要沉重的多。因為愛,她每時每刻都在想著應該如何去做才能使自己更加優秀,更加無愧的站在他身邊。她對厲墨琛便是如此。
斂起飄遠的思緒,水馨在前台的帶領下她來到厲墨琛的辦公室門口。她輕輕推門進去,厲墨琛正端坐在辦公桌前批文件。她腳下的步子不自主的放輕放慢,眼神環顧四周,不動聲色的打量起來。
裝修風格仍是黑白為主的簡約風格,偌大的房間裏除了一張辦公桌,一套環形沙發以及一架擺滿書籍的紅木書櫃別無其它家具。好在幾株恰倒好處的綠植增添了點點生氣,不然呆在這樣的房間裏還真是讓人壓抑。
陽光透過落地窗洋洋灑灑的照射進來,將男人俊美的側臉包裹在內,剛硬的臉線都隨之暖了幾分。一雙劍眉時而微皺,時而舒展,渾身上下散發著上位者的威嚴以及成熟男人的沉穩與魅力。
“怎麼會來這裏?”在她打量擺設的同時,厲墨琛又何嚐不是在看著她。從她進來的那一刻他便已經發現了,但因為想就這樣靜靜的多看幾眼就沒有出聲。眉目間不施粉黛,卻更襯一張小臉白皙勝雪。單薄的脊背挺得筆直,身姿嫋嫋,比起早先的青澀,舉手投足間散發著小女人的嬌態。
這是他的女人,這樣想著心裏竟騰起一股驕傲與自豪。
秦水馨收回視線循聲向正前方看過去,才發現剛剛還低頭看文件的男人不知何時已經單手隻在桌子上,笑意淺淺的看著她。聲音不似平日裏的清冷,淡淡的傳出竟有一絲說不出的溫柔繾綣。隻見男人舒展的眉毛微挑,神色漸變戲虐,“想我了?”
秦水馨轉過頭,唇角微微勾起,水盈盈的眼睛仿佛能溢出水來,回眸一笑百媚生大致如此吧。“是啊,我想你了!”
如果說剛剛還能壓製住見到她的喜悅,此刻聽到‘我想你了’這幾個字怎麼還能靜靜的坐在那裏,尤其是說話的人還是從早上起便多次跳到他腦海中的女人,一個能輕易牽動他心思卻又無可奈何的女人。
男人一如既往的黑色高定西裝,可不得不說最適合他的還是黑色,矜貴冷然的底蘊讓人離不開視線。英挺的劍眉,深黑明亮的眸子,端正挺直的鼻梁,以及常常抿起的薄唇。每一處都像是出自最著名的藝術家一毫一寸細細雕琢而成的,完美的不容挑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