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婚事(2)(1 / 2)

“他那麼做也很正常。”雖然季柏苻平日裏保養的不錯,不知怎麼看得出歲月的痕跡,但畢竟也是年近六旬的人了,想要兒子將來繼承自己事業也屬人之常情。

“我不想自己的人生被他人左右。”很像他會說出了話,聞言淩晴在心裏默默地笑著,“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人都是會被左右的,隻是有時候我們不自知而已。”

她注意到,季承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一點動容,像是被她的話刺到了。

“我沒想你會這麼說。你是在勸我接受父親的意思嗎?”

季承握著晴的手不自覺地攥緊。淩晴將另一隻手也附在上麵,感覺到四手交疊的厚重,溫度從掌心傳來,兀然地說:“那邊的摩天輪,我想去坐一下,你來嗎?”

從地麵緩緩爬升上去的車廂,隨著巨大的滾軸,一點點地移動。兩個人的密閉空間裏,透明的窗子,映著燈火的輝煌和寂寞。季承忽然不知該說些什麼,默默不語的安靜,讓他有點後怕地感覺。他看著淩晴的臉,那樣的冰冷像是沉入了海底的幽深。“怎麼不說話,你叫我坐摩天輪自己卻板著臉孔不吭一聲。”

感覺到有人拍著她的肩膀在說話,淩晴茫然地回頭,彎起了眼睛。“十二年了,再次坐在摩天輪裏,好像真的恍如隔世。”

十二年?季承目光漂移地想了下。“隔這麼久,沒想你這麼刻苦,都不出來玩嗎?”

“不是刻苦,是刻骨。”淩晴眯著眼睛在笑。很深的笑容,帶著回憶的笑容,“十二年前,我沒能和母親一起坐來,那時我沒想到,以後我都再沒機會和她一起出來了。”

很多事情,當時不曾知道,事後也無從後悔。她漠然地從椅子上站起來看著季承說:“還是多珍惜下身邊的幸福吧。”

季承回頭看了她一眼,沒說話,貼在身後寬大的玻璃窗子上,那手指在霧氣迷蒙的窗框邊上比劃著,一道道,像哭臉也像笑臉,像刀子也像眼睛。“你知道為什麼在坐過山車,摩天輪的時候,我一點都沒有恐高嗎?”

淩晴疑狐地搖頭。那雙晶晶亮的比夜色還要黑亮,比寶石還有光澤的眼珠子好奇而期盼地望著,等他說下去。

“因為……”有些事情他無法與人開口,埋在心裏的痛。直到今天他還是忘不掉,那篇童年裏的陰影,在一片爭吵中,他差點被人從夜晚的陽台上丟下去。而他的父親竟然麵對哭喊求救的他竟然不聞不問,獨自掉頭。

“如果真的很痛的話,就不要去回憶了。”

季承默默地看著淩晴,在她的眼睛裏,他看到了那道濃得劃開的悲哀中有他的影子。不想為難自己,季承和淩晴都選擇性不再提起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寢室裏小艾同學正磨刀霍霍地積極準備接下來的校園歌唱賽,杜倩同學則是一貫泡在讀書館背著單詞,向著英語六級進發。劉珍就還是那麼的神龍見首不見尾。

日子在充實和無聊地重疊中一天天過去。

在那個平靜被打破的早上,淩晴從不知道原來禮物堆起來也可以砸死人。從頭到腳,從衣服到香水,全部都是名牌,全部都沒有署名。看到那堆“垃圾”時,淩晴第一個想到人就是季承,打電話給他。關機了沒人。直到一個小時候,對方才姍姍來遲地打回來說,剛沒電了有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