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飛微微點頭,對那人道:“不好意思,沒看到腳下!”
那人訕訕的笑了笑,眾人也都坐了下去。這一下,熊飛心中已然清楚,這些人分明是衝著他來的,這一撞之下,那人自熱而然出手抵擋,而且武功不低。
熊飛微微搖頭,既來之則安之,當下找了一張空當桌子坐了下去。
“小二,上酒!”
那店小二急忙跑了過來,“客官,您要點什麼?”
熊飛道:“小二,店中有什麼好酒好菜,盡管上來!”
那小二一愣,望了熊飛一眼,隻聽熊飛又道:“放心,一會兒有人會替我結賬!”
店小二一聽,心道,這人是瘋子麼,誰會無故替你結賬。但見他剛才出手打賞,也不便拂了他意,將信將疑的向後堂走了過去。
不多時,那小二手持托盤,上有一道白玉雞脯,一盤鬆鼠桂魚,外加一碗佛跳牆,均是直隸名菜。店小二將酒菜與熊飛擺上,道:“客官,您慢用!”
熊飛微微點頭,伸手為自己斟了一杯,放在嘴邊閉眼輕聞,隻覺酒香撲鼻,醇馥幽鬱,不由道了一聲,“好酒!”
這時,隻覺客棧之中漸漸靜了下來,惟有熊飛一人,一邊喝酒還不忘一邊讚歎,神色之間頗有傲色,竟將諸人視若無物。
這時,隻聽“噌”的一聲,一人自樓上躍了下來。但見他身法矯健,猶如靈猿一般撲將下來,落地之聲卻若不可聞,輕身功夫倒也堪稱了得。
隻見雙手一合,向熊飛抱拳道:“開封黃河門,敢問閣下可是江湖人稱‘一劍飛紅’熊飛麼?”
熊飛頭也不抬,依舊慢條斯理的喝酒,一杯又是一杯。那人見熊飛如此狂傲,登時心中有氣,不由聲音抬高了幾分,“我問你究竟是不是熊飛?”
卻見熊飛頭一仰,將手中美酒一飲而盡,那人終究按捺不住,“嗖”的一聲拔出長劍,向熊飛喉嚨處疾刺而來。
隻聽一聲悶響,那人一劍竟是被熊飛以一隻酒杯接了下來。若說這一劍雖稱不上快捷無比,但他離熊飛身子不過三尺,又逢他飲酒不備,那人隻道熊飛武功再高也難逃此劍,怪就怪他狂妄自大,輕視自己。
可誰知,熊飛竟然用一隻小小酒杯接了這一劍,眾人驚異之下,也不由心中喝了一聲。隻聽諸人之中,有人輕笑道:“哼,連黃河門這樣的門派也來插手此事,真是不自量力!”言下之意不喻而明。
那人見熊飛輕描淡寫便將自己劍招接下,已然大失顏麵,此刻又聽人侮辱自己門閥,心中怒極,“唰”的一聲抽回長劍,複又刺了過去。
熊飛自忖從未和黃河門有何過節,但此人出手絲毫不肯容情,不由也怒意湧然。但他向來沉默寡言,也懶得問此人因由,隻是坐在長凳之上,左躲右閃,那人這般連刺幾劍,竟連他衣服也未曾碰到。
那黃河門人刺了數劍,不禁心中又驚又怒,驚的是熊飛站也不站起來,便將自己長劍一一躲了過去,武功實在高出自己甚多;怒的是他麵色肅然,卻連眼睛也不抬一下,竟然對自己輕視若斯。
那人怒喝一聲,忽然劍尖下斜,向熊飛小腹刺去,心想,倘若你還不起身,就不要怪我無情了。
熊飛坐在長凳之上,下盤移動不便,忽見長劍刺到,驀地臉色一沉,伸出兩指,夾住劍身,那長劍登時前進不得。
任憑那人如何挺進回撤,那長劍竟是牢牢被熊飛架在手指之間,絲毫動彈不得。隻聽“鐺”的一聲,那長劍被熊飛內力一震,立時斷為兩截。
那黃河門弟子運起真氣,奮力回抽,忽覺劍上力道盡失,撤劍之力盡數反彈回來,身子不住連連後退。忽然一道涼風襲來,隻覺胸口一痛,低頭望去,隻見一小截短劍直直插在心窩之上。
那人緩緩抬起頭,伸出手指,對熊飛道:“你……”他一句話不曾說完,便倒了下去。
此人從出劍到喪命不過頃刻之間,眾人隻見熊飛抬手之間便將那人殺了,出手快捷,狠辣無情,不由倒抽一口涼氣。
隻聽熊飛冷冷道:“誰要取我性命,不妨一起上來!”
他此話一出,登時有人站立起來,亮出兵器便要撲上,也有人站將起來,眼睛不由向身亡的黃河門弟子望了一眼,重新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