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聽,急忙站了起來,連聲說道:“是是是,小人遵命!”
熊飛一見這郎中對夏芸言聽計從,言語中極為忌憚,料想一定是這大小姐強迫這郎中來的,不由心中感激。
那郎中瞧了熊飛臉色,診了脈,將他身上的布條解下,看了傷口,搖了幾下頭道:“這位公子傷口已經化膿。”
夏芸一聽,急道:“怎麼?很嚴重麼?”
熊飛見夏芸對自己乃是真心,絕非做作,心中登時生出一絲暖意。隻聽那郎中道:“姑娘放心,傷口雖然化膿,卻沒有傷及內髒,我開幾味藥,調養幾天即可痊愈。”
夏芸心中一寬,又聽那郎中道:“這外傷可治,但這位公子內傷卻需要靜養一段時間啊!”
熊飛一聽,這郎中醫術倒也不差,那小二一掌打在我背心,傷及內腹,竟也讓他瞧了出來。隻見那郎中為熊飛上了金瘡藥,重新崩好,又開了一張藥方,遞給夏芸,“令兄需要靜養,這短時間千萬不可與人動粗。”
夏芸聽了,從袖口拿出一錠元寶,給了郎中,那郎中剛要伸手,忽然又縮了回去,“不敢要姑娘銀兩!”
夏芸嫣嫣一笑,說道:“讓你拿著就拿著,以後好生為百姓看病,大夫本應當懸壺濟世,為民造福的嘛!”
那人忙伸手接了,“是是,謹遵姑娘教誨!”
說完,低頭走了出去,剛剛沒走幾步,忽聽夏芸在伸手嬌聲道:“我會經常看你去的!”
那人一聽,忽的臉上一驚,轉身一揖到地,“不敢勞姑娘大駕,不敢勞姑娘大駕!”
夏芸咯咯直笑,隻見那郎中驚慌失措,遠遠的去了。
熊飛望著夏芸嬌媚可愛的背影,忽然眼中閃過一絲異樣,臉上登時現出愁苦之色,“真像她啊!”
夏芸悠悠轉身,對熊飛道:“我這就去抓藥!”
熊飛一聽,忙道:“如今天色已晚,明日去也不遲啊!”
夏芸聽他言語之中頗有關心之意,不由眼中一紅,心中暗暗高興,笑道:“沒事,回來時我也好買些吃的。”
熊飛聞言,知她吃不慣這粗飯,當下也不再阻止,聞聽一陣馬嘶,漸漸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夏芸放馬奔馳,又回到鎮上,抓了藥又買了些糕點,過了好一陣才趕了回來。
那夏芸回來之後,急忙找來砂鍋煎藥,老婆婆在一旁幫襯,熊飛見她俏臉之上滿是汗水煤灰,頭發上又是柴又是草,想到她本是內閣學士之女,出身富貴,從未做過這些燒火煮湯之事,心中十分感動。
夏芸忙了一陣,將藥端到熊飛麵前,熊飛伸手接了過來,“多謝!”
夏芸與熊飛雙目一對,不由臉上一紅,轉了過去,在一旁埋頭啃著糕點,熊飛心中一歎,若不是因為我,她恐怕仍在徐府享福吧,而如今卻是吃這些充饑,不由心生一絲歉意。
到了晚間,老婆婆將自己和老頭子住的房子讓了出來,給他“兄妹”同住,哪知夏芸臉色一紅,說什麼也不同意,說是與婆婆投緣,希望能和婆婆一起睡。
熊飛自然知其心意,又不忍老人家住外間,當下和老兩口商議,自己和老漢同住外間,讓老婆婆和夏芸住在裏屋,老人家爭執不過,也就依了他們。
這一天夏芸實在累了,剛一躺在床上,便沉沉睡了過去,老婆婆在一旁為她蓋上棉被,似是對待女兒一般,也依在她身旁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