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 論酒初試探(2 / 2)

徐階一怔,奇道:“哦,願聞其詳。”

嚴世藩微微一笑,“古有曹孟德煮酒論英雄,對劉備言道‘今天下英雄,惟使君與操耳’,此刻,小侄頗有同感啊!”

說著,端起一杯清酒,對徐階道:“世伯,請!”

徐階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笑道:“賢侄真會說笑,徐階一介腐儒,如何能居‘英雄’二字,倒是賢侄才氣過人,堪當國家之棟梁啊!”

“哈哈……”

嚴世藩朗聲笑道,“世伯過謙了,請!”

徐階微微點頭,又飲了一杯。這時,忽然,一人匆匆忙從外麵走了進來,在嚴世藩耳旁輕聲說了幾句,嚴世藩點了點頭,那人便退了下去。

過了不多時,徐階漸感有些醉意,忙起身告辭,“替我轉告首輔大人,多謝他盛情款待,徐階酒力不支,告辭了。”

嚴世藩忙起身相送,一直到了門外,望著徐階上了轎子,漸漸沒入黑暗之中,方才微微一笑,走了進去。

那徐階酒意上湧,走路不穩,徐福一路攙扶,一直送到其臥房內,對下人道:“這裏有我照看,你們下去吧!”

眾侍婢下人依言退出,又過了片刻,隻聽徐福輕聲道:“老爺。”

那徐階忽然自床上坐起,哼了一聲,道:“好一個嚴世藩,竟然以‘煮酒論英雄’試探於我。”

徐福停了片刻,輕輕說道:“老爺,聽那下人在嚴世藩耳旁說,似是熊飛已經被他拿住,那本賬冊也落入了嚴世藩之手。”

原來,那下人雖然說的聲音極小,但徐福憑著身後內力,硬是聽在耳中。徐階聞言,不由一驚,“什麼?”

兩人沉默片刻,徐福道:“要不要將他救出來?”

徐階伸手一擺,雙眉微蹙,淡淡道:“先不要輕舉妄動,嚴世藩詭計多端,心狠手辣,稍有不慎,便有可能落入圈套之中,那時想要翻身可就難了。”

徐階在房中踱來踱去,一時皺眉深思,一時搖頭歎息,徐福立在一旁,默不作聲。過了許久,那徐階才道:“徐福,你托江湖朋友打探一下,此事是真是假?若是真的,那熊飛被關在什麼地方?”

徐福應了一聲,“是!”轉身退了出去。

剛走幾步,那徐階忽然道:“且慢。”

徐福回身望了徐階一眼,“老爺還有何吩咐?”

徐階深深呼出一口氣,說道:“此事關係重大,切不可多與人言,尤其是小姐。”

徐福微微點頭,“小人明白!”說著,拉開門走了出去。

房內燭火搖曳,徐階負手而立,幽幽燭光映著他單薄的身影,越發有些蒼老了。

第二天清晨,徐階換了朝服,剛要上朝,忽見小迪急匆匆跑了進來,大聲叫道:“老爺,老爺,不好了,不好了!”

徐階見他慌張的樣子,心想莫非芸兒出了什麼事不成,忙道:“什麼事?”

小迪急忙將一封信封交給徐階,氣喘籲籲道:“今天一大早,我去小姐房中,卻發現小姐不見了,隻留下這封書信。”

徐階將信封接過一看,隻見上麵寫著“爹爹親啟”四字,拆了來看,裏麵寫道:“爹爹,恕女兒不孝,昨日女兒無意間聽聞熊大哥落入嚴嵩之手,芸兒放心不下,決定以身犯險,查個究竟。等女兒回來,再向爹爹請罪。”落款為“不孝女,夏芸”。

徐階看完,猛地將書信一摔,怒道:“孽子,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