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芸見他傻頭傻腦的樣子,不禁又羞又喜,突地低下頭去。原來,前日夏芸與靈兒一起篩選草藥,忽覺心口一陣氣悶,那靈兒在她手腕上輕輕一搭,不由連聲道喜,弄得夏芸好生羞澀,心中卻是一陣狂喜。
兩人又溫存片刻,熊飛才接過“秋水劍”,拉住夏芸柔軟的小手,道:“芸兒,我答應你,不論此事是何結果,我都會盡快回來與你,還有我們的孩子團聚,你便在這裏安心等候。”
夏芸緩緩點頭,道:“大哥,你要小心!”
熊飛道:“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說著,忽然環視四周,又道:“怎麼不見襄兒?”
夏芸笑道:“他啊,如今迷上了醫術,整日纏著‘賽華佗’前輩,說來也怪,‘賽華佗’性子怪癖,卻是對他極為喜歡,現在恐怕已收了他為弟子,與靈兒師姐弟相稱了。”
熊飛聞言也是一笑,不由歎了一聲,道:“也好,他學醫總好過他學武功!”兩人依依惜別,片刻之後,熊飛才握起長劍,緩緩出了竹林。
此時正值深秋,官道兩旁楓樹宛如火燒一般,片片紅葉懶洋洋掛在枝頭。風一吹,楓葉隨之飄下,不知是為風的追求,還是樹的不挽留。
熊飛一路南下,望著這深秋之景,平添了幾分愁緒。人之一生,不正如這樹葉一般麼?說不定何時便會墜落,化作塵土。想到這裏,熊飛不由停下腳步,腦海中浮現出逍遙子的身影,心道:人生一世,草木一秋,隻盼有來生,再報這知遇之恩吧!
又行了數十裏,已進了洛陽城。熊飛隻怕引人注目,無端招惹是非,是以先行找了一家小客店住下。待到夜深人靜,熊飛方才換了夜行衣,提了寶劍,徑直九道山莊而來。
晚風習習,帶來陣陣涼意。一輪明月高懸天際,時近中秋,月華如水,為這深秋之夜更增幾分淒涼之感。每年此時,尋常人家尚自團聚,享受天倫之樂,似九道山莊這樣名望世家,更是燭火通明,盡顯富貴之象。然而,天下之間,仿佛隻有熊飛還在江湖奔波,他低歎一聲抬頭望月,若是逍遙子在世,他二人和夏芸一起過中秋,豈非美哉?可一切都似乎有些遲了。
隻聽熊飛長舒一口氣,腳下微動,已是躍了進去。九道山莊雖然守衛森嚴,不過以熊飛如今身手,這些人又豈能發覺。說來也怪,熊飛當年前來,九道山莊雖然守衛眾多,卻也不想今日這般五步一人,十步一丁,看來這九道山莊確實有不為人知的神秘之處。
涼風颼颼,便是趁著這股風聲,熊飛縱身一躍,便在眾人頂上飛了過去。隻因這輕功與朔風配合的天衣無縫,那些守衛家丁渾然不知熊飛已飛身入了內院。
卻說著內院之中,家丁便少了很多,尤其在一處大樓閣旁,更是空無一人。熊飛心中奇怪,不知這樓閣之內住了何許人。隻見熊飛施展輕功,悄無聲息的靠近這所樓閣,伸出手指,沾了些許唾液,將窗紙戳了一個小孔,借著小孔,向裏一瞧,登時驚得呆了。
隻見一個年輕男子身穿短衣,手持酒杯,笑吟吟的坐在床邊,極盡風流,隻是這男子雖然氣度不凡,偏偏臉上隻生了一隻眼睛,那獨目炯炯生光,深邃而充滿智慧,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嚴嵩之子,嚴世藩。
而在他身前,卻是一名女子,身穿褻衣,臉色紅潤,眉梢眼角,盡是春意,一雙似笑非笑的媚眼癡癡望著嚴世藩。這女子白頸如雪,露出紅緞子抹胸,長發及腰,當真嫵媚動人,而這女子卻是九道山莊女主人,歐陽蓉。
隻聽她嫣嫣一笑,膩聲道:“嚴郎,你真的好狠心,這麼多天也不來瞧我,你可知道,我想你想的好苦。”
嚴世藩哈哈一笑,道:“我這不是來了麼,你也知道,平日我政務纏身,如何抽的開身啊!”
歐陽蓉小嘴一撇,輕移蓮步,走到嚴世藩身前,伸出玉指,在嚴世藩額上一彈,“哼,說什麼政務纏身,你就不想人家孤零零在這山莊裏,日思夜想,總是盼你早日到來,你......說不定你另尋新歡,早已將人家忘了。”說到這裏,歐陽蓉鼻尖一酸,便要落下淚來。
嚴世藩見她柔情動人,不由心中一蕩,伸手將她摟在懷中,在她朱紅的櫻唇之上輕輕一吻,歐陽蓉身子一顫,雙臂不由抱住了嚴世藩的項頸。
此時房中春景,若不是熊飛親眼所見,任誰也難以相信。他雖然不知歐陽蓉是何人,但當日闖出九道山莊,曾於遠處望見過她,後經夏芸提起,總覺此女子品貌端莊,嫁於伍清陽實在是辱沒了她,可誰知,她竟是如此放蕩之人。
而此時,兩人雙唇已自分開。那歐陽蓉雙靨如花,嬌羞無限,倒在嚴世藩懷中,“嚴郎,你這次來,可是想好如何安置我?你知道,我一人在這裏,好不開心,你幾時能將我帶回京城啊?”說著雙臂張開,環抱嚴世藩,雙眼秋波流轉,如嗔似怨,真個讓人心生憐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