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南熱帶叢林——
陽光透過高大的植被照射在行進的一行人身上,他們身著迷彩服。為首一人是一名少年站在一群大漢之中尤為顯眼,一雙勾魂的桃花眼,眉心殷紅的一點美人痣,長得明媚而張揚。
“解二少,前邊就是魔鬼林了”這群套著青蛙皮中漢子的首領張齊站出來說道。
“你們都在這待著,我一個人進去。”少年吩咐。
“解二少,這林子還沒被探過,或許會有些危險”張齊一臉正氣的為難。
“爺說什麼你們聽著就是,哪兒那麼多廢話”少年眉梢一挑,渾然天成的貴氣,令人不自覺地臣服。
也是,解雲敘在帝都可是讓小兒止啼的人物。乖戾的性子,驚人的武學天賦,傲人的家世,從小在帝都都是橫著走的,哪有誰能攔得住他。稍微想了想就退後恭敬的站著。
解雲敘一個人往前大步的走去,16歲的少年已經玩世不恭的表麵之下竟已顯現出了尖刀般的銳氣。
他的步伐穩健,是前所未有的認真,仿佛在走向一個命定的召喚。
一個月前,他開始做著一個夢,夢中的他看見一個穿著白色輕袍的少女在他的眼前墜入深淵,夢中的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心如刀割,卻無能為力。
每天隻要他閉上眼,腦海裏就會浮現那個白衣身影,那種心碎的感覺讓他無法在帝都好好的呆下去,總是有個聲音在催促著他,“去找她,去找她。”
這大半個月,他在帝都一眾狐朋狗友的不解中,跑到這鳥不拉屎的原始叢林,一處處的找尋,為的隻是夢中的那個虛妄。
到了這裏,他終於覺得近了,就在這了……
叢林深處——
正當9月份,這種亞熱帶叢林清晨裏難免有些迷霧,陽光與薄霧糅雜在一起斜斜的聚射下來,金色的,暖融融的,好像是上天投射下來的新生的希望。
細細的流水聲,樹蛙和各種鳥兒的叫聲在桑冬兒的耳邊變得清晰,感覺自己似乎呼吸到一絲泥土的氣息,這一認知讓桑冬兒不由的心生愉悅。
無數次在黑暗中的掙紮,她對她的植物朋友們聯係卻是越來越強,她知道,這是血脈覺醒了,彎一彎眉,享受著這一刻新生的美好。
輕輕的撐起身子,手下撐著的,鬆鬆軟軟的、又有些紮人,很熟悉的觸覺,是草地。
長而柔順的秀發隨著上身的動作傾瀉下來,乖巧的披散在身後。她緩緩的睜開眼眸,似是不適光亮而輕顫著蝶翼般的睫毛,藍綠色的流光流瀉而出,瞳孔中映射的,是那逆光而來的俊美少年,像是陽光下最明豔的霸王花。
解雲敘看著不遠處精靈般的少女,不知為何內心一片的柔軟,那桀驁不羈的嘴角第一次不自覺地彎出了好看的弧度。莫名的,仿佛遠征的旅人終於找到了歸宿。
桑冬兒用手撐著坐直了起來,兩人就這樣直直的對視,空氣中流轉著淡淡的溫馨。桑冬兒的眼底忽然生出了一抹執拗,對著解雲敘伸出雙手,輕輕而又堅定的出聲,“抱。”
就像常年處於黑暗中的人總會渴望生命中難得的溫暖,對於遭遇無數冷漠與苦楚之後的桑冬兒來說。重獲新生後那第一眼“陽光”——眼前的這個男孩,成了她為數不多想要得到的堅持。
解雲敘的腳步已經完全不受控製,急切地走了過去,以無比熟練的姿勢將眼前12、3歲的少女以抱孩子的姿勢抱在懷中,桑冬兒自覺地伸出雙臂環住解雲敘的脖頸,用腦袋輕輕的蹭了蹭解雲敘的脖頸,兩人以極其親密的相擁在一起。
“我們回家”解雲敘側頭在桑冬兒的耳畔低喃,不知道為什麼會脫口而出這句話,解雲敘怔愣了一下,而後輕笑出口。不過家這個字眼讓他感覺無比的溫暖。
抱著冬兒離開這片叢林。16歲少年仿佛一下子成長了起來,因為有了要守護的人,所以拋棄放縱的生活,成為堅守領土的雄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