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看著那個絲毫沒有驚訝和傷心的女孩，男子眼中閃過讚賞，而且這個女孩眼中的那股子認真的勁兒，讓他幽深的心裏生出了些想要好好戲耍她一番的心思。
“如果我說由不得你呢？”男子笑得溫柔淺淡。“如今我是給你第六次考驗的大人，你如何能忤逆我的意思？”
端木沫兒沉默一會，眼中疑慮糾纏，到底是為什麼？如何突然就將自己淘汰，這個男人臉上總是那般溫柔的笑，她根本猜不出到底是哪個環節她出了錯。
謹慎道：“沫兒不想忤逆大人的意思，隻是沫兒不想在不知道為什麼淘汰的理由就離開府裏。”
男子用手敲擊著檀木書桌，嘴角笑容更深了些，道：“淘汰你的理由麼？嗬，隻是不喜歡你這規矩的性子罷了。”
端木沫兒看著那個笑容如同這和煦的冬日暖陽一般的男子，愜意的倚靠著椅背，手指輕輕敲擊著書桌，眼眸溫柔如水。
說出的話確是如此隨便和輕浮。
“不喜歡沫兒規矩的性子麼？若是沫兒性子本身不是如此呢？”
“不是如此是麼？那你便告訴我你是如何的性子。”男子改為用手撐頭，溫和的看著端木沫兒，似乎想要看這個女孩到底能帶給他怎樣‘不規矩’的性子。
端木沫兒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氣，緩緩向男子走去。
看著女孩緩緩走來，男子眼中笑意漸漸淡去，這個女孩想要做什麼呢？真的打算不規矩了是嗎？
行至男子麵前一兩步的位置，端木沫兒伸出手來，握住那輕輕敲打桌麵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緩緩將那隻手握至嘴邊。
輕輕一吻。
“大人玉樹臨風，沫兒從未見過大人如此俊逸的人物，隻是沫兒身為侍女，不可逾越。此後，沫兒也會謹記，這是沫兒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逾越。”
男子眼中溫柔似乎破碎，但又瞬間凝結到一起。抽回自己的手，笑容不改：“這就是你的不規矩嗎？”
端木沫兒退至四五步遠處，低頭道：“是。”
看了眼自己被親吻的手指，似乎這個女孩嘴唇柔軟的觸感還殘留其上，又看了眼退至遠處的女孩，男子柔聲道：“很好，你可以留下了。”
端木沫兒低頭：“是，感謝大人。”
“好了，你退下吧。”
端木沫兒緩緩退下，將要出門時回頭看了一眼那隱藏在書架後的男子，雖他的身體被書架完全遮擋住了，但端木沫兒知道，他此時，麵上的微笑已經隱去。
迎著有些刺眼的陽光，端木沫兒微笑。
蘇雲墨，與顧寧梟果然是至交，竟然為對方妹妹考驗一個侍女都不惜出賣自己的色相。
迎著四周侍女們探尋的模樣，端木沫兒向著眾人報以坦然的微笑，漸漸遠去……
冬日的陽光射入書房，燭火在燭台上搖曳無人吹滅，男子依舊輕輕敲打著書桌，發出清脆節奏的聲響。
本來隻有一人的書房驀地出現另外一人，跪在男子身後，噤若寒蟬，仔細看去似乎這人額頭還滲出絲絲冷汗。
剛剛眼眸還是暖如春日的男子現在周身如雪一般冷凝，眼眸中的溫柔徹底消散，似是天山冰雪一樣冰封的冷。
男子敲擊木桌的聲音如同警告符一樣讓跪在地上的男子一陣一陣害怕，驀地，那如玉的手停住了。
“清雨，你如何看這個孩子？”男子冷凝的目光投向窗外。
地上被稱為清雨的男子遲疑半響，才小心的說道：“這個孩子極為聰明，應該是，能懂得分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