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周大生聽著宋百川的話是老大的不安逸,要知道要不是實在沒辦法了,他也不會帶著眾人拉下臉來找宋百川這個在他眼裏還有些乳臭未幹的小子,副支書又如何?在他眼裏始終和自己不是一路人,更別提還被宋百川數落了一番,要不是這麼多人看著,他真想把這臭小子痛揍一通,不過當聽到宋百川最後一句話時,原本覺得無比失望的周大生眼前一亮:“你的意思是這事兒還有轉機?”
“是啊,百川,有什麼話你就直說,隻要不讓那廠搬到村裏來,我們全聽你的。”半天沒開口的譚更深終於逮住了個機會,連忙接口道。
宋百川沒有馬上開口,隻是淡淡的掃了眾人一眼,最後把目光落在周大生臉上。
“隻要你能想出辦法來,我們都聽你的。”周大生明白宋百川在等什麼,考慮了片刻,毅然點點頭。
“進省,進京也就不要想了,那事不靠譜,到街道反映估計也不會有什麼效果,畢竟這事決定權不在街道。”宋百川緩緩開了口,“想要把這事辦成,隻能往市裏下功夫,隻要市裏開口說了不搬,那就肯定不會搬到牛莊村來。”
“可是我們都是既無權又無錢的農民,憑什麼讓市裏來開這個口。”人群中也不知是誰開口問道。
“誰說無權無勢就辦不成事了。”宋百川眼底閃過一絲自信的光芒。
半小時後……
“百川,這麼做真行麼?”譚更深望著宋百川,不無擔心的說道。
“我看成,反正現在我們也沒退路了,再說又不是第一次了。”沒想到是周大生先站出來附和宋百川的主意,不過他有些懷疑的看了宋百川一眼,開口道,“隻是你確定能說服他們?”
“不管什麼事,終歸要試了才知道吧。”話雖這麼說,宋百川嘴角卻一直浮現著自信的笑容。
“好,我就信你一次。”周大生看著宋百川,狠狠點了點頭,朝眾人把大手一揮,“大夥兒回去吧,明天還要早起。”
說完,他轉過身帶著一幫人魚貫而出,消失在夜幕中。
“百川……”譚更深欲言又止。
“二叔,你放心,我不是那種信口開河的人,沒把握的事我不會做的。”宋百川仿佛知道他想說什麼,笑了笑忽然開口問道,“二叔,你到現在都沒跟我說剛才和我說話的那人姓甚名誰呢?”
“嗨,我還以為你記得呢,那不就是小生他爹麼,周大生,你小時候不還常常去他家玩麼?”譚更深似乎又想起了什麼,接著說,“這大生啊以前是我們生產隊的隊長,那楊少貴一上台就把他給下了,所以兩人一直不太對付。”
“哦,是這樣的。”宋百川低頭想了一會兒,然後開口道,“二叔,你看天色也不早了,你也該休息了吧。”
“恩,那我先去了,你好生休息,明早我叫你。”譚更深很識趣的點點頭,快步出了宋百川的屋子。
“哎……”聽到譚更深的腳步漸行漸遠,宋百川有些疲倦的躺在床上,臉上一直掛著的笑容已全然不見,雖然在人前自己一直保持著自信滿滿的樣子,可是他心裏明白,即使準備得再充分,到時候終究還是會有意想不到的情況發生,再聰明的人也不可能把事情想得麵麵俱到,這也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的道理。
宋百川心裏沒來由的一陣煩悶,手機卻又好死不死的響起,他抄起手機來,連號碼都沒看,摁下接聽鍵就劈頭蓋臉的大聲問道:“喂,是誰!”
“喂……請問宋百川在嗎?”是一個溫柔而又悅耳的女子聲音。
“我就是……”咦,這聲音聽起來怎麼這麼熟悉?宋百川在心裏納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