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初夏抱著荻愫苧,琉月桀望著兩個人,心裏微微發酸。
三個人相互依靠,顯得越加落寞。
琉月桀輕手擦掉安初夏的眼淚,目光裏包含著太多的憐惜,讓琉月曜也不得不相信,這兩個人是相愛的。
突然,琉月曜推開了安初夏,將荻愫苧抱了起來。
“這孩子,往後誰敢再說打掉,我定不饒她。”
冷眼看了琉月桀一眼,直接將人放在了床上。
“劉太醫,你還不過來?”
劉太醫這才反應過來,慌忙的跑了過去,越號脈越是心驚。
“皇上,六皇妃頭上的傷尚且看不出來什麼,可這胎,這怕是……”
“保不住孩子,你就提頭來見。”
劉太醫趕忙磕頭,隨後求救似的看著琉月桀。
“王爺的九曲十三針,不知可否……”
琉月桀抬眸瞧著皇上,皇上看了一眼琉月曜,琉月曜轉身離開,皇上揮手示意琉月桀可以。
“那煩勞皇上,回避。”
劉太醫說說的戰戰兢兢,皇上瞧著後麵一眾人等,歎了一口氣,帶著眾人離開。
屋子裏麵隻剩下安初夏,琉月桀和劉太醫。
聽不見幾個人的聲音,安初夏慌忙擦幹淨自己臉上的淚水,劉太醫扶著安初夏坐到了椅子上。
琉月桀這才從懷中取出來銀針。
九曲十三針,是劉太醫的師傅耿天的絕學,耿天桃李滿天下可也就琉月桀學會了。
倒不是旁人學不會,隻是即便是會,也用不得。
九曲十三針,救人七分,自損五分,這次救了荻愫苧,隻怕是也要丟了琉月桀的半條命。
荻愫苧這胎也就放在琉月桀的手上還能保住,若是換個人,隻怕是誰都保不住,胎氣動的厲害,再加上心情波動極大,這是決計撐不到足月。
這才行了七針,琉月桀的臉色已經微微發青,頭上的汗水凝結成滴,劉太醫趕忙拿出帕子給琉月桀擦汗。
“少主,若是不行……”
劉太醫話都沒說完就被琉月桀的冷眼製止,劉太醫往後退了一步,沒在開口。
安初夏始終一言不發,手指就是緊緊的揪著自己的袖子。
琉月桀手上片刻都沒有間斷,十針,十二針,十三針……
最後一針落下,荻愫苧才悠悠轉醒。
睜開眼看見琉月桀,眼淚就沒止住。
“桀哥哥……”
無力的叫了一聲,琉月桀寵溺的笑了一下。
“怎麼這麼傻?”
十指相扣,荻愫苧隻能目不轉睛的看著他。
“孩子若是保不住,苧兒情願一死。”
琉月桀仰頭,可荻愫苧還是看見他眼眶微紅,伸手撫摸著他的臉頰,卻比琉月桀的大手握著。
“劉太醫與我師承一人,你日後若是有不舒服,要及時跟他說,不許自己扛著,明白嗎?”
琉月桀輕聲交代,荻愫苧點頭。
“往後,可能不能見麵了,你……”
你莫要念我,這話,琉月桀依舊是說不出口。
“苧兒知曉。”
琉月桀在荻愫苧的額頭上印了一個吻,起身準備離開,荻愫苧牽著他的手,怎麼都不舍得。
“少主,夫人,莫要讓人起疑。”
劉太醫輕聲開口。荻愫苧這才收了手,看著琉月桀扶安初夏起來。
安初夏一直沉默,此時才開口。
“日後,我會常去看你。”
安初夏的體貼讓荻愫苧剛收起的眼淚又掉了下來,安初夏笑了笑。兩個人轉身就走。
“桀哥哥……”
荻愫苧輕喚了一聲,琉月桀和安初夏同時頓住了腳步卻誰都不敢回頭。
“好好照顧初夏。”
琉月桀不曾開口,隻是帶著安初夏出了門。
荻愫苧的眼淚無聲的落下,隨後就慌忙的將眼淚擦到。
門外的人看見琉月桀出門,都衝進了房門。
安初夏明顯感覺琉月桀的身子一沉,近乎是依靠到了他的身上。
“王爺……”
“別出聲,借我靠一下。”
安初夏看不見,卻能感覺此時的琉月桀身子怕是有些不妥。
琉月桀無力的抬手,擦掉自己唇角溢出來的血絲,深吸了兩口氣,這才覺得好了一些。
九曲十三針,從來都是要命的針法。
嘴角掛上了淡淡的笑意。
他說荻愫苧傻,自己不也傻的厲害?
都說是荻愫苧眷戀他,可隻有他自己知道,那個總是奮不顧身護著他的女人,對他的意義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