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沈謫仙,你爹便是如此教導你禮儀尊卑的麼?”沈正先眉頭一挑,裝作恨鐵不成鋼的道。
“放肆?謫仙豈敢在‘大伯’麵前放肆?”大伯兩個字,被沈言咬的特別重。
“爹的教導自然不會出錯,這放肆麼……也要看看是針對於誰!”沈言淡淡一笑,“對大伯,謫仙自是不敢的!”
“你!!!”沈正先神色一變,而後大聲喝道。
任誰都能聽出來,沈言雖然明麵上是給他麵子,可事實卻是在不折不扣的詆毀貶低他。
包括那青年男子和楊長老,都頗為驚訝的看著站在廳內,一襲灰白色衣衫,顯得有些孱弱的少年。
“……亂闖雷霆堂,你可知罪?”沈正先忽然收斂了自己的怒氣,而是從沈家祖訓上做突破口。
沈家祖訓,雷霆堂乃沈家正廳,商議大事之地,無論何人,膽敢在議事其間亂闖,都是重罪!
沈正天神色驀地一變,他沒有想到,沈正先居然會真的以此為依據,來反咬他二人一口。
如若沈言現在便撕破臉皮直接說沈正天才是沈家之主,那必然是在外人麵前貶了沈正先的麵子。
而且還告知其他人,他沈家嫡係不合,爭權奪勢,這種事情,即便暗地裏大家都清楚,那也是心照不宣的,可擺在明麵上來說,那效果自然是不一樣了。
如果真的直言不諱,卻是下下之策了。
“謫仙……”是以,沈正天趕忙輕輕的拉了拉沈言的衣袖,略有些焦急的叫了一聲。
“闖?謫仙可沒有亂闖雷霆堂……大伯你可不能冤枉於我啊!”沈言趕忙做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
“我與楊長老三人商議大事,沒有通告你便直入其間,不是亂闖是什麼?”沈正先目光森然,步步緊逼。
坐在右側的青年男子頗有些感興趣的看著沈言,似乎想要知道他如何應對。
“……呀!是這樣啊!謫仙看著周圍沒有任何守衛,還以為大伯與三位客人在閑談……”沈言故意驚奇的大喊了一聲。
“本來謫仙是要來此問大伯拿取族貼參加三日之後的盛會,沒想到居然驚擾了大伯與三位貴客的交談,謫仙真是自責不已!” 他原本就是一十四五歲的少年,這般說法,雖漏洞連連,可也不能妄下評斷說他是胡言亂語了。
“……族貼?難不成你還想要去參加那宗門選拔弟子的盛會?”沈正先氣急反笑,嘲諷似的看著麵色略顯蒼白的沈言。
“有何不可?便準大伯在此和三位貴客商議大事,就不許謫仙去參加那盛會?”沈言冷冷的瞪了沈正先一眼,目光沒有絲毫退讓。
此話出口,不光是沈正先,連帶著沈正天和青年男子等人都是麵色大變。
“你聽到了些什麼?”沈正先的目光已經帶上了一抹陰厲。
青年男子雖然麵上仍然顯得雲淡風輕,可眸子深處的厲色已經出賣了他此刻並不平靜的心理。
“什麼都聽到了!”沈言淡淡一笑。
他不會說謊,他也不屑說謊。
沈正先幾乎想要暴起一掌擊斃沈言,但心底的一絲理智還是製止了他的動作。
沈正天一臉驚愕,他沒有想到沈言居然敢真的說出來……但似乎連沈正先等人的舉動,都被沈言料定一般。
到了此時,沈正天也已經沒有了絲毫其他的辦法,隻能對沈言所做的一切聽之任之了。
“知道後果麼?”那青年男子忽然端起了茶杯來,輕輕抿了一口。
一開口,大廳內的氣氛便是陡然一鬆,沈正天此刻方才發現他的額頭上居然滲出了汗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