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羅寒山剛要彎下腰的那一刻,劉平眼中的驚恐終於是再也抑製不住。他拋卻了沈言帶給他的震驚,一瞬間便將後果分析了個透徹。
結果就是……羅寒山,他仍然得罪不起。
不過是不敢得罪,還是真的得罪不起,那卻是未可知了。
劉平神色閃轉了數次,終於心頭的那一絲膽怯勝過了出氣的喜悅,在羅寒山剛剛要彎身的瞬間,他便顫巍巍的托住了對方。
沈言將一切看在眼中,包括劉平的神色變化都一清二楚,到了此時,終於還是忍不住的歎了口氣。
他能幫的已經幫了,事情發展到此處,幾乎出乎了他自己的意料。
不過好歹,暫時解決了慕薇這件事,沈言相信……隻要這羅寒山的傲氣不是裝出來的,那麼接下來他要麵對的麻煩,絕對比劉平和慕薇要多。
罷了。
沈言終究也隻能歎一聲罷了,畢竟一個人能走多遠,能有多大的成就,最主要的,還是有沒有這樣一顆心。
劉平的心太小,他的舞台自然不會大。
“羅師兄……算……算了!”劉平不敢看羅寒山的臉,自然沒有瞧見後者眼中一閃而逝的那一絲蔑視和不屑。
“既然劉師弟都如此說了,那這歉意,我也隻能埋於心底了,否則反而著於形象了!”羅寒山不知道比劉平這種憨愣的頭腦聰明了多少倍,自然瞬間便借勢而為,直接站起了身來,不過他的身形忽然一滯,方才記起旁邊似乎還有一個煞星。
見羅寒山轉過身來麵對著自己,神色之間還隱有一抹詢問和尊敬之意……沈言心頭冷冷一笑,詢問是害怕挨揍,至於尊敬,他自認為自己還沒有那個資格讓對方如此。
誰要是相信那廝眼中的尊敬是真誠的,那簡直是個徹頭徹尾的大白癡。
不過劉平自己的選擇,沈言似乎也無權幹涉,他能做的也僅僅是將這個徹頭徹尾的高傲家夥打壓下去罷了。
事情走到了這一步,無論他料到還是沒有料到,似乎都與他沒有關係了。
沈言無所謂的抖了抖肩膀,示意隨你們自己的便。
劉平看到前方那個雖然消瘦,但在剛剛一瞬間卻爆發出無可抵禦力量的少年無所謂的抖了抖肩膀,他的心頭忍不住微微一顫。
好像……永遠的錯過了什麼東西。
“羅寒山……此事暫且作罷!若是個男人的話,萬事衝著我沈言來,我若皺一下眉頭,名字從此倒著寫!”
沈言冷哼一聲,旋即從懷中取出了靈植師初解那本書,而後上前幾步,遞給了劉平。
“劉師兄,多謝了……現在我大概已經記下了書中的內容,所以將其物歸原主!”沈言說記下了,倒不是敷衍的話。
這東西並沒有多高深的境界,大多數隻是一些死記硬背,頂多需要在實踐中摸索的知識罷了,所以沈言很容易的就記下了很大一部分的內容。
“隻要我在,羅寒山便不會繞過我而去找你的麻煩……放心吧,既然說了要幫你,那我便會幫到底!”沈言的聲音突然低了下來,利用前世還在俗世行走的時候,學到的一種小技巧,讓聲音震散之後,再彙聚到劉平的耳朵裏。
羅寒山雖然站在一旁聚精會神,但卻什麼也沒有聽見。
至於沈言先前所說的那些是不是男人的話,他自然也當沒有聽見……和一個自己根本不是對手的瘋子玩傲氣是什麼結果,以前羅寒山不知道,可現在他卻了解了這是一件多麼恐怖的事情。
與其嘴硬再吃一次虧,倒不如等之後新帳舊賬一起算。沈言縱然再怎麼厲害,羅寒山也不信雙拳能敵四手。
“謝謝你……沈師弟!”劉平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了那有些驚懼的心神,但聲音中仍然有些顫抖。
羅寒山簡直是一個龐然大物,生害怕被惦記上一點點的劉平,注定惻惻難安。
沈言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旋即轉過了身去。
“羅寒山……”
羅寒山本來正舒了一口氣,心底還思籌著要怎樣找人對付沈言,但沒想到剛剛走了兩步的少年居然又停下了步伐,這讓他全身都是猛然一顫。
回想起先前那個殺意凜然的魔鬼,他此刻心底依然有些發怵。
這廝莫不是又準備發什麼瘋了……羅寒山第一反應居然不是拚死一搏,而是四處找起了退路。
看來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這句話,無論放在哪裏都適用。在羅寒山想來沈言何止是不要命的,簡直就是一個又愣又瘋又不要命的綜合體。
這還打個屁。
當然這話隻是在心底籌思著,羅寒山當著沈言的麵,自然不會將自己的威風踐踏到連撿都撿不起來的地步。
“額……”沈言兩世為人,前世更是登臨絕頂,早就從羅寒山那四處打量的眸子中看到了他內心深處被掩藏起來的恐懼,於是乎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