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煙被矮胖修者帶到了那個陳偏將的府上,洗了一個熱水澡,然後換了一身青色的水碧輕衫,頓然讓後者差點看呆在了那裏。
雜文有詩曰: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矮胖修者雖未見過這樣的女子,但此刻瞧著沈如煙的模樣,反覺得這般形容除了麵前的女子,怕也無人能配的上了。
不過看著對方絕美容顏上的那一抹憔悴和溫和,矮胖修者卻是暗歎了一聲。
“……別擔心呢……這件事和你沒有任何關係,那陳偏將理當不會找你麻煩的。”正思索之間,卻聽聞耳邊傳來一聲略帶嘶啞,卻仍然柔和無比的聲音。
先前若是聽聞這嘶啞的聲音,矮胖修者絕對想不到發出這種聲音的人,居然會是如此的天姿國色……尤其是因為麵龐之上那一抹因為勞累而泛出的嬌弱,更讓人為之心悸。
矮胖修者的眸子裏閃過一絲猶豫,但最終響起陳偏將的手段,卻還是猛的在自己心口捶了一拳,緩緩的關上了房門,將門鎖插上。
(對不起……)
若是數月之前,隻怕他連猶豫都不會猶豫,但現在雖然心頭有了那麼一絲躊躇,可麵對現實的時候,卻仍然隻能這般無力的去應對。
矮胖修者站在院子裏,充當著監視沈如煙的角色,也是那陳偏將報複他的一種手段。
他當然可以一走了之……但隻怕明天,便要從這個隊長的位置上下來。韓將軍雖然獨攬大權,但也不會為了他一個小小斥候,而和一個偏將正麵衝突。
為了保全自己好不容易奮鬥出來的地位,還有以後和兄弟們一起作戰的機會,他隻能選擇犧牲那個……善良的有些白癡的女子。
……
“這是……哪裏?”葉東來正要不顧一切的以燃血神通催動體內根本無法控製的真氣,卻發現隻是瞬間而已,自己身周那些斷折的樹木,坍塌的丘陵和下陷的地麵盡皆消失不見,反而變成了一片極其平整的雪地,周遭有雜草橫生,都披著白茫茫的一層冰霜,極遠處方能再看見一大片的樹林。
身側不遠處卻是一個直徑約有四五丈的湖泊,看起泊泊升騰而起的深藍色寒氣,以及那些平靜無比,卻沒有結冰的湖水,葉東來的嘴角都有些抽搐。
寒碑頌也是一副後怕的表情。
徹骨寒潭,玄極神通所能控製的冰霜都比不上它的寒冷程度。在這種四周盡皆積雪,幾乎連山峰都看不到絲毫綠意的情況下還不結冰,隻能有一種可能性,就是這湖水比周遭的溫度還要冷上無數倍。
冷到了極致,連冰都無法結成。陰極生陽的道理,也大概如斯。
“徹骨寒潭……掉進去可就真的連渣都不剩了。”寒碑頌此刻也沒有了先前自傲的模樣,剛才雖說已經是必死的情況了,但葉東來卻是傳音告訴了他燃血神通秘法,以他的性子,自然也就從心底認可了兩人。
更不消說,此刻的情況看起來,似乎還是沈言救了他們。
看著兩人一臉後怕的模樣,沈言卻是眨巴了一下眼睛……他多數知識都是依靠典籍獲得的,自然比不得二人見多識廣。
於是乎現場的局麵很奇怪,一個煉髓境的修者麵上除了幽怨外竟然沒有絲毫懼色,反而是一位周天境的強者,和一位已經臻至神醒境界的青年一臉的心驚膽顫。
沈言壓根沒覺得那徹骨寒潭有什麼可怕的地方,他認為既然沒落進去,總而言之就是好事,總不可能比剛才的情況更差了吧?
他眨巴眼睛之後一臉幽怨,隻要是覺得自己真是有夠倒黴的……莫名其妙的被小金猿帶進了一處洞府之中,居然弄掉了木南山,也或許是青蘿藏在自己體內的追風之羽。好不容易用一根救命毫毛補回了損失,沒料到還沒捂熱轉眼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