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霜內殿,淩霜一臉悠閑的正準備端起手中的清茶,卻突然看見一個內門弟子風急火燎的從門外跑了進來。
“淩長老……不好了不好了……”
“慌慌張張成何體統。”淩霜隻好停下自己抿一口茶的念頭,皺了皺眉頭道。
待得那弟子稍微平複了一下心情,他方才平淡的點了點頭。
“到底發生何事?你且細細道於我聽。”
“淩長老——紫薇劍峰一個姓沈的弟子,從天霜峰下打到了峰碑旁,現在正準備在峰碑之上刻下紫薇的名頭……”
淩霜端著茶杯的手不由得微微一顫。
“姓沈?想必定然是那沈言了。”不過念及此處,他卻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覺。
“他是準備要劍刻九峰碑麼?然後跑來拿我天霜劍峰試手了?”
“淩長老,不是……”那通報的弟子滿臉的焦急,“他們已經將靈植峰打下來了,弟子親自派人去看了……那植劍二字旁,的的確確刻下了紫薇兩字!”
“這麼說來,他已絕無退路?玩真的?”
淩霜心頭一滯,端著茶杯的手再度顫抖了一下。如果真的被沈言得逞,那他可就成了楊和誌外的另一個笑柄了。
“天辰長老座下高徒白廖、慕芝涵,以及我天霜劍峰的首席弟子成浩他們沒有過去麼?”
“過去了……”通報的弟子一臉的苦澀,有些戚戚然的道。
“過去了怎麼還……”淩霜滿麵的疑惑,莫名其妙的問出了聲來。
“一巴掌。所有妄圖阻止他的師兄師姐,全部被一巴掌給拍飛了。”
淩霜驀地站起身來,手中的茶杯終於啪的一聲跌落在地摔成了碎片。
當淩霜剛剛衝出天霜殿,準備朝峰碑處趕去的時候,卻突然和楊和誌撞在了一起。
他也來不及細細解釋,聽到對方是來商量對策……便索性讓這個滿麵怒色,須發斑白的老頭子和自己一路前去。
……
“所以說呢……你們以後見到我,記得要叫沈師兄。”
沈言負手而立,一副大師兄的派頭。不過他麵上的戲謔,卻將這種風骨破壞的一塌糊塗。
白廖以及慕芝涵和他至少有一麵之緣,所以隻是將他們輕輕的拍到在地罷了……至於其他弟子,則全部躺了一地,捂著自己紅腫的臉龐不斷的哀嚎著。
或許是因為靈植峰上的弟子,多多少少都會修煉一兩門靈植法術,所以天霜劍峰上這些純粹的劍修,自然也就自認為高人一等。
因此並沒有像靈植峰上的弟子那般識趣,雖然沈言展示了自己無比強悍的戰力……可所有的弟子仍然相信自己比其他人更強。
所以沈言這一次卻是真真切切的從山腳一路打了上來,或者說是一路扔了上來。因為對付這些攔路的弟子,他隻需要抬抬手將對方抓起來扔出去就行了。
沈言話音落罷,一種天霜峰的弟子盡皆一臉哀怨的看著他。不過他們除了哀嚎,似乎也沒有什麼辦法說出威脅的話來。
至於白廖和慕芝涵,本來也隻是碰巧在天霜劍峰傳遞這一次挑峰戰,天辰劍峰要同他們和平相處的意思,本就是莫名其妙被牽扯進來的。
所以雖然還能開口言語……不過在看到變成豬頭,還因為出言不遜被沈言狠狠踹了一腳鄙視了一眼的成浩,終究還是識相的閉上了自己的嘴巴。
“很好。”沈言從背後伸出手來拍了拍巴掌,然後露出一種孺子可教也的笑容道。
“如果沒人反對的話,那麼你們天霜劍峰……”
沈言話還沒有說完,卻驀然發現麵前眾多倒在地上哀嚎的弟子都露出了一臉的興奮之色。
他順著所有人的目光抬眼望去,嘴角的笑容卻一下子古怪了起來。
不過雖然如此,但是他凝指成劍的右手,卻沒有絲毫的停頓……便朝著刻畫著霜劍二字的天霜劍峰峰碑印了過去。
“且慢——你……”
淩霜的聲音,怎麼聽都給人一種無力的感覺。因為他看到了沈言身旁一臉淡漠的葉東來,因此有些頭皮發麻。
“淩霜老賊?你有事?”沈言眼皮都沒抬一下,不置可否的道。
淩霜麵色倏然變得鐵青,他同楊和誌一起從半空中落在了地麵。看著沈言的已經印在黑曜石峰碑上的指尖,嘴唇囁嚅了幾下,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半句話來。
楊和誌倒是有心嗬斥,不過這事兒無論如何與淩霜的關係總是比他要大的。
更何況他此刻丟人已經丟了,既然淩霜不想管,他自然也不會做這個出頭鳥。
這樣的後果不過就是沈言爬上靈植峰賠罪,抹去那紫薇二字的時間要稍稍延後罷了。
沈言撇了撇嘴角,暗暗嘀咕了一聲無趣,旋即指尖輕動……如同先前一般淩雲劍氣衝霄的紫薇二字,便出現在了天霜劍峰的峰碑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