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的離去,其實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的。
他並非怯戰,而是在這種情況下與歐陽嵐發生衝突,絕對是極其不理智的事情。
如果換一個時間段,歐陽嵐想要開戰,他必然會直接應戰。
但現在萬劍宗與諸方勢力處於膠著狀態,那洗局之事關乎甚大,也是大長老交代給他的事情,總不能就直接將這件事給拋諸腦後。
因而如果在此地和歐陽嵐開戰,那麼最後無論輸贏,沈言都討不了好。
畢竟這是上雲城,是歐陽嵐的主場。
而歐陽嵐雖然詫異,雖然暗自後悔先前那退開的一步,但卻並未阻攔沈言的離去。
兩人的顧忌自然不會不同,都是因為此次的洗局之事。
隻不過目的不一樣罷了,沈言如此是為了大長老托付給他的事情,而歐陽嵐則是秉持著王朝下達的命令,至少也要保持洗局順利進行下去。
在這裏跟沈言動起手來,萬一兩敗俱傷又該如何?他不去自在魔門所在的地界,那些勢力怎可能輕易出手對自在魔門發起攻勢?
如此一來,兩方都頗有默契的當做先前之事沒有發生過。
歐陽嵐偷襲在先,沈言辱罵他老狗在後,在某種程度上,倒也算是扯平了。
與此同時,在上雲城客棧廂房之中,徐簾也剛剛從床上坐了起來。
看其模樣似乎是睡了短短的一覺,敞若讓葉東來看見,卻又不知會如何大驚小怪了。
因為此時葉東來、青蘿以及蝶依等人,根本就沒有絲毫的睡意。
“似乎……卯時了?”徐簾洗漱完畢,穿上青衫,而後往窗外看了一眼,低聲道。
嘭——
他話音方落,木質的廂房房門便被人一腳踹了開來,隨之就是葉東來的聲音。
“徐簾。已經卯時了,沈言呢?你不是說他應該會在卯時到上雲城來的麼?而且……歐陽嵐已經回來了!”葉東來走上前來,毫不客氣的端起桌上的茶壺喝了一口水然後接著道。
“你是不是應該考慮一下解釋的事情?”
“解釋?”徐簾愕然的抬起頭來,然後不解的看著他,“解釋什麼?歐陽嵐回來的事情?”
葉東來不屑的笑了笑,他此刻覺得徐簾這廝就是一個裝腔作勢的家夥,前幾次那些事情,隻怕都是他運氣好方才胡亂猜對的。
“歐陽嵐回來的事情?笑話……你連歐陽嵐什麼時候回來的都不知道,還敢麵不改色的跟我裝糊塗?”
徐簾一愣,旋即苦笑。
“歐陽嵐什麼時候回來的這一點重要麼?既然他沒有在昨日回城,那定然便在今日卯時了。”
“而且他回來的時間,至少已經過去了半刻鍾,甚至更長……你得到的消息未免遲了點。”
葉東來被他這番話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了起來,不過轉瞬間他卻有些納悶起來。自己是一夜沒睡方才從城主府的喧鬧中察覺到了些這些,可問題是徐簾這家夥為什麼能如此肯定?
“另外……”徐簾頓了頓,再度看向了葉東來。
“啊?你說什麼?”葉東來納悶之間卻是沒有聽清他所說的話,端著茶壺再度喝了一口水後,方才一臉疑惑的問道。
“我的意思是,今天小二來換水的時候我讓他離去了。所以那裏麵應該是不可能有茶水的……”徐簾搖了搖頭,一臉的無奈之色。
“不對啊,裏麵明明有一大壺涼茶,酸酸澀澀的……”葉東來剛說到這裏,麵色一下子有些古怪了起來。
“這茶水到底放了幾天了?”不過待得他抬起頭來,徐簾的身形卻早已經消失在了廂房之內。
“呸呸——”葉東來吐了幾口唾沫,然後方才嘀咕了起來,“徐簾這家夥不會是因為被我拆穿了他的把戲,不好意思跟我單獨在一起麼?”
當葉東來走到客棧前方的大廳時,便發覺徐簾以及寒碑頌等人已經站在了門口。
“走吧。”
等葉東來從後院出來,徐簾卻仿佛腦後長眼一般直接淡淡對著寒碑頌等人道。
“沈言沒來就打算直接離開了麼?你是不是還欠我一個解釋?為什麼我們昨天不去自在魔門,偏偏要耽擱到今日方才起程?”
不過讓葉東來抓狂無比的是還不待他的話說完,寒碑頌以及蝶依、青蘿幾人便跟在徐簾的身後,齊齊轉過了身去走出了客棧。
“不對……你們等等我啊!”
卯時天色漸涼,葉東來衝出客棧頓然吸了一大口冷風,不過他仍然恍若未覺般追上了徐簾等人的腳步。
“你們是不是又在商量著什麼?我怎麼感覺徐簾你有事情瞞著我?”葉東來一邊湊到徐簾身側,一邊咬牙切齒道。
“沒有商量什麼。”徐簾一臉平淡的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