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比你直接說出謊言來,要更令他自己信服。人的想象力是無窮的,隻要給他一個大致的方向,他什麼都能想象的出來。
此刻徐簾正在做的正是這樣,他甚至連自己是個什麼身份都沒有說。僅僅是展露了一下自己的強硬姿態,以及那傲氣凜然的氣勢,還有不同尋常之人的眼界。
便直接將韓毅和那劉燃給弄得將徐簾等人的背景自己完全給勾勒了出來,一個龐大的世家,出外遊曆時經過了這裏,碰巧想要湊湊熱鬧……
太真實了,韓毅和劉燃越想越覺得事實就是這樣。
但若是韓毅已經因為兵魂門以及登天種子等言語完全消除了對徐簾的不忿和懷疑外,那麼劉燃卻仍隻是信了七八成。
徐簾似乎早就料到了這點。
他的目光暫且從韓毅的身上挪開,而後冷冰冰的注視著劉燃。他知道自己先前所說的東西,後者必然是半知不解。
因而他冷漠的目光微微一頓,旋即變得有些懷念起來。
“薑山劍宗?依稀記得後山那一株——”
“霞虹樹!”劉燃見徐簾的目光忽然變得有些古怪,但隨著後者的話出口,他麵上的神色已然變得有些驚異之極。
因此當徐簾略微頓了頓聲音,仿佛回憶著什麼的時候,他已經忍不住的提醒了一句。
徐簾嘴角微微一揚,而後點了點頭,歎息了一聲。
“霞虹樹,夏至時開放,那是一夜緋紅流光爍爍……當初鬆塵子垂暮之年將山門立於薑山,也有這曼妙到不可思議的景色一大半原因……”
劉燃越聽越駭然。
“還記得當時我隻不過三百餘歲,卻不料回過神來這便已又是數百年時光。”徐簾的聲音忽然少了些傲慢,多了些滄桑。
這是什麼……活了數百年上千年的老怪物啊!什麼年輕子弟的傲慢無禮,全去見鬼吧!
保持著如此年輕的模樣,而且還沒有絲毫真氣顯露在外,極其有可能已經踏入了上境之中。
即便沒有踏出這一步,但修為也絕對不會低到哪裏去。
之所以不散發出絲毫氣息,正表明了對方所修煉的隱匿修為的秘法已經高超到了一定的程度。連他們這些周天境溝通天地的修者,都不能察覺到分毫。
“鬆塵子大限將至立下這薑山劍門,隻怕也不會料到本殿竟與他門下徒子徒孫盡然會在今日相見吧!”
沈言聽到他的話,卻已然是目瞪口呆了起來。
他幾乎想要立刻質問出聲來,這什麼情況?徐簾這家夥活了上千年?是一個超級老怪物?和那薑山劍宗的立宗之人鬆塵子還有關係?
天方夜譚不可思議。
可偏偏那劉燃激動的目光,卻是讓他不得不信。沈言感覺自己的思維都有些混亂了起來,他根本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做夢。
徐簾這家夥……居然已經活了上千年?簡直難以置信。
兩種截然不同的念頭在沈言心底撞擊著,他的嘴角都忍不住的抽搐了起來。
“先生……先生難道與祖師有舊?”劉燃此時激動的似乎連話都有些說不清楚了一般,身形都在不住的顫動著。
徐簾點了點頭,旋即歉意的看了一眼劉燃。
“……算是故人!當年我因要事的緣故,卻也無法在他大限將至之時去見他一麵。沒想到數百年過去,我這好麵子的性格還是沒有分毫改變。如今剛剛見麵卻又打了你一巴掌,卻是本殿之錯了!”
徐簾道歉的聲音極其誠懇,那模樣讓韓毅都有些心裏沒由來的豔羨。仿佛能得到這個青衣男子的致歉,是多麼有麵子的一件事般。
人的心理就是如此複雜,當對方展露出來的背景亦或己身實力超過你太多太多後,往往大部分的人都會選擇屈服。
毫無疑問,韓毅聽到徐簾的話,知曉他竟然是個活了千年的老怪物之後,完完全全的屈服了。反抗……反抗個屁,現在劉燃隻怕都不可能同他聯手去對付這些人了。
“先生哪裏的話,劉燃不知道先生的身份,竟然衝撞了祖師爺的故友……實在是罪過,罪過啊!”
劉燃的聲音都有些哽咽了起來,說著說著竟是有些泣然,若非徐簾阻攔,隻怕他都要跪在地上了。
這劉燃也有數百年的修為,想來應當是那鬆塵子收下的弟子,而非隔代,因而師徒之情還是很深的。
“哎……鬆塵子已去,你也無需太過悲傷了。改日我還要到薑山一去,看看那株久違的霞虹樹!”徐簾歎了口氣,寬慰道,這句話落下,劉燃竟是直接嚎啕大哭了起來。
隻留下一臉愕然的沈言及葉東來等人,現在的情形,早就超出了他們的預料太多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