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丈,隻需要一瞬,沈言的身形便撲到了徐簾近前。
但為時已晚,徐簾的身影在他周圍的波紋微微蕩漾了片刻之後,倏然消失……不,不是消失,而是倏然出現在了楊血煉的身側。
而這一刻他自然也能有所動作了,徐簾那一直雲淡風輕的麵上也出現了一抹駭然,旋即急急忙忙的想要將手從懷中拿出來。
但下一秒,徐簾的眼角微微一顫,而後識相的停下了自己的動作。
因為楊血煉的手,已經輕輕搭在了他的後腦之上。如此之近的距離之下,任由通天底牌,似乎也根本沒有使用出來的機會。
麵對一個周天境的修者,而且還是如此之近的情形之下,楊血煉想要出手殺掉徐簾,也不過隻需要微微瀉出一絲真氣罷了。
於是徐簾便停住了自己所有的動作,他的目光也在變化數次之後,轉為了雲淡風輕。
楊血煉自是將他所有的神色變化盡皆收入眼底,看見他最後平靜的模樣,卻隻是在心底不屑的暗自笑了笑,卻將目光落在了歐陽嵐的身上。
“歐陽城主……”
楊血煉的話音未落,卻聽見身旁的蘭花公子一聲厲喝。
“沈言!你若敢擅動,我便教蘇怡血濺當場!”蘭花公子手中折扇的扇柄隨之落在蘇怡天鵝般的脖頸之上,一道冰寒的觸感讓女子渾身一顫,也不敢有任何舉動。
沈言先前離徐簾有兩丈,離楊血煉約有二十七丈。
此時因為兩方都有了動作的緣故,兩者間的距離已經拉進到了二十五丈之內。
而沈言本想借助楊血煉與歐陽嵐商談的機會,緩步靠近對方……以期能尋求機會,救下徐簾來。因此他連真氣都未動用,不過剛剛走出兩步,卻直接被蘭花公子給喝住了。
沈言的眸子微微一凝,倒也隨之頓住了步伐,他隻當沒有看見楊血煉眸中那一絲淡淡的,嘲笑他不自量力的譏諷,而是平靜的望向了蘭花公子。
當然蘭花公子站在蘇怡身後,他的目光自然免不了和女子接觸。
不過沈言心中認定的事情又豈會簡簡單單的動搖,因而他的目光很冷,一種將渾身的殺氣強行按捺住的冷意。
蘇怡的嬌軀輕輕的顫抖著,看見沈言的目光,似是有些委屈的咬了咬櫻唇。
“蘭花公子……你……用她來威脅我?”沈言卻是壓根沒有理會蘇怡那般姿態,隻是很莫名的望著蘭花公子說道。
“沈言?看起來你似乎很鎮定。倒也不是先前那般無用……”蘭花公子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此刻徐簾陷入危機,莫不讓讓你的思維也隨之轉動開來了?”
“不過這蘇怡對你用情可是深的很呐……”蘭花公子忽然長長的歎息了一聲,“以你的性子,便真能無情無義到不顧她的生死?”
蘇怡的秀目之中掠過一絲期待,但沈言的目光卻分毫沒有再看她一眼。
“我隻能說……你用她威脅我的決定,似乎有些錯誤。”沈言的話很冰冷,也讓女子的芳心瞬間涼了一大片,眸中的淒楚之色愈發濃鬱起來。
“哦?”蘭花公子手中的扇柄卻是暗藏鋒刃,他此時微微抬手,蘇怡雪白的脖頸之上,已經印上了一道淺淺的血痕。
對於他來說,蘇怡不過是一枚棋子,此刻既然有可能鉗製到沈言,那又為何不用?
沈言自然是看到了這一切,不過卻是毫無所動,仿佛從先前因為假冒徐簾差一點被殺死便憤怒無比的熱血之人轉為了冷血無情的魔門修士一般。
“從她出手殺掉那個假冒為徐簾的修士之時,我便已經對她重新定性了!”沈言很是平淡的望著看似要用手中扇鋒隔開蘇怡喉嚨的蘭花公子道。
“哦?”蘭花公子好似突然有些興趣,抬起頭來詫異的望了他一眼。
而其實此刻歐陽嵐與楊血煉也已經開始交談了起來,不過他們似乎特意設下隔音手段,好教旁人聽不到他們到底在言語些什麼。
“一隻未達目的不擇手段的蛇蠍而已。”沈言不屑的露出了一絲笑意,“這種女人莫說是娶了她,便算是讓我瞧見她一眼都覺得心中翻湧,好恨不得將胃裏的一切都吐出來才作罷!”
“你用她來威脅我,倒還不如隨意抓一個普通修者效果好!”沈言玩味的看了一眼似乎有些愕然的蘭花公子,而後方才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
“殺吧殺吧,殺了清淨,也免我心中歉疚於她,看見她雖然惡心的緊但卻下不了手……”
“哈哈哈,好一個恩怨分明的沈言……”蘭花公子大笑起來,眼淚都流了出來。“我的鸞鳳劍,你可聽見他的言語了?”
已不需用回答,蘇怡風華絕代的嬌容之上早已是兩行清淚泫然欲落,手中那沾了幾絲鮮血的斷刃,也隨著蘭花公子的大笑聲而轟然落地。
“鐺”的一聲輕響,卻好似在她自己的芳心之上重重的敲了一錘。美目轉向沈言,後者神色之間的淡漠,一如既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