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柳重山。站在整個大宋王朝最頂端的人之一,一人執掌蒼木,宣木兩州,可謂權勢滔天。”徐簾和葉東來等人悄悄的躲在一處不顯眼的地方,因為木州令所卷動的天地靈氣太浩瀚,因此並無人察覺到他們的存在。
“柳重山……”葉東來倒是未見過木州令,不過他還是默默的將這個名字記下。
木州令的名字,整個萬劍宗隻怕都無一人知道,可徐簾知道……就如同他知曉蒼瀾領領主叫於訓一般,他就是知道。
“旁邊那個人呢?”葉東來雖然感覺那一襲白衣和白發同大長老極其相似,但此人卻蒼老的猶如一具幹屍,所以他並沒有往這個方麵去聯想。
“那就是萬劍宗的——大長老。”徐簾平淡之極的道,語氣都沒有分毫的變化。
“什麼!怎麼可能……大長老乃是上境強者,壽命無窮無盡,怎麼可能會變成這幅模樣?”葉東來整個人都驚的後退了一步,滿麵的駭然之色。
但徐簾眸子裏並沒有透露出任何光芒表明他是在開玩笑,因而他隻能顫抖著強迫自己接受了這個事實。
那個蒼老的垂暮老人,是萬劍宗的大長老?這簡直是無法令人相信的事實。
“沒什麼不可能的……北劍仙隻怕是做了某些超出自己能力界限的事情,方才會落下這樣的後果。”徐簾目不轉睛的看著懸於念月之巔前方的兩人,然後解釋道。
“……那這樣狀態下的大長老,如何能與木州令戰鬥?”葉東來的聲音都有些幹涸起來,他根本無法想象,大長老在這樣的情形下,該如何取勝。
“北劍仙修的道,是持心劍道。隻要他的劍心仍在,劍意便在,劍意在……那就代表著隻要他還有思想,他的劍道便不絕!”
徐簾隨意的解釋了幾句,倒是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深究下去。
“那木州令看來,是要動手了……”徐簾雖然沒有聽清兩者在說些什麼,不過他卻能從兩人的嘴唇動作上,看出來兩人之間的言語。
果不其然,在徐簾話音剛剛落下後,木州令便直接揚起了自己手中那數丈之長的一柄利劍,而後朝著念月小峰斬落。
沒有任何的招式,隻有那席卷整個天地的靈氣波動,浩瀚的靈氣幾乎在上境強者的凝聚中凝成了實體,隨著木州令的動作而泛動。
“北劍仙,你自己冥頑不靈,今日身隕,便莫怪本尊手下無情!”木州令這次的聲音貫徹真氣,卻是讓眾人聽了個真真切切。
“離開,或者……”或者什麼,大長老那嘶啞的聲音並沒有將這一句話完整的說出來,因為木州令手中的利劍,席卷著浩瀚的靈氣,根本滅有半分停頓。
大長老那蒼老的目光中,泛起了一絲淡淡的無奈,旋即將頭顱緩緩低下。
當他低下頭顱的那一刻,葉東來的神色之間卻是忍不住的泛起了一絲詫異。不過還不待他疑惑北劍仙為何做出這樣的動作來,便發現整個天地……
仿佛倏然凝固住了一般。
因為被木州令席卷而動的那漫天靈氣,直接凝滯住了,那泛起的波瀾和漣漪,也完全停頓。
整個天地,似乎隻有那個蒼老的白色身影,在微微的抬起自己的頭顱,抬起自己的眸子般。
他抬起頭顱的幅度非常小,也非常慢……但他的目光,卻仿佛是在俯視這天地間的一切。
包括那躍起身來,比他所在的位置要高出許多的木州令。
俯視,明明低著頭,又如何能俯視?葉東來心頭震驚詫異且不提,但在這種震撼人心的情形之下,卻是沒有任何一個人言語出聲。
徐簾的神色倒是沒有絲毫的變化,對於他來說,所有的一切隻有既定與非既定兩種。
既定便是必然會發生,注定會發生的一切。非既定便是可能會被影響的事情……比如現在大長老正在做的一件事,分明站的沒有別人高,但卻仍能俯視。
這便是非既定的事情,但你卻不能否認無人能做到。比如葉東來做不到,但大長老卻能做到。因而對於徐簾來說,這實在沒有什麼好詫異的。
大長老的眸子終於抬到了平視的程度,到了此時,整個天地仿佛都隨之黯然下來了一樣。
這世間似乎隻剩下了大長老的這一對眸子,也隻有大長老的這一對眸子……
他眸中似乎掠過了一道劍光。
徐簾神色一凝。
轟——
一聲滔天徹底的巨響傳來,所有人的目光同時轉了過去。當看清楚遠處的一切時,連帶著徐簾都忍不住的瞳孔一縮。
大長老麵前,數十丈外,數百丈外,乃至數千丈外,那連綿不斷的山川,出現了一道不知道穿透多少座山峰的劍痕,一眼望去,仿佛這連綿不斷的山川都被徹底的貫穿除了一個劍痕通道一般。
而當那巨響消散後,木州令的身軀直接從半空中跌落了下來。
他所凝聚起來的浩瀚靈氣,也隨之消散開來。但讓所有人為之側目的,卻是木州令先前握著自身真氣凝成的利劍的右手,已經從肩部徹徹底底的化為了齏粉。
啪——
木州令落地,整個人抽搐了半響,卻是沒有喊出聲來。待得體內被那一眼弄得紊亂之極的真氣恢複正常,木州令整個人頃刻間就化為了一道虛影,不知道逃去了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