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月小峰之巔,沈言怔怔的看著刻在冰雪上的一行小字。
“為師此去雪天穹,不經期年,怕是難以與你再度相見,便隻勸你事事三思而行,若有不可力敵之輩,便莫要逞強,當退則退該逃便逃。為師此後,定會為你找回一個公道!”
這番話看似平平淡淡,但實則對沈言的關切卻是深沉至斯。
以大長老的心性,能勸沈言該逃就逃,當退就退……那麼可想而知,他對於沈言的關心有多重。
這幾乎等同於在變相的違背自己的原則,因為北劍仙之間,隻有出劍,絕無棄劍。
“師尊走了。”沈言歎了口氣,而後伸出手去,抹掉這一行被山巔淩冽的風雪都吹不散的字跡。
這一行字內盡是淩厲的劍意,隻有得到了大長老劍意傳承的沈言,方才能讓這字跡悄聲無息的消散開來,換做另外任何人,都做不到。
“嗯。”徐簾隻是平靜的點了點頭。
“徐簾,接下來,你覺得我們應該怎麼辦?”沈言一時之間沒有了計較,但他這句話剛剛說出來,身旁的蝶依便急急忙忙的喊出聲來。
“沈言,惜誦殘頁呢?”
沈言微微一愣,旋即向徐簾伸出了手來。
“這張紙……似乎的確有些不同尋常的地方,被我弄丟了這麼多次,竟然沒有沾染上絲毫汙穢,也沒有丁點兒破損。”沈言接過惜誦殘頁後,不由得笑了笑。
“沈言……你,能將體內的真氣注入這惜誦殘頁內嗎?”蝶依的神色間,已經泛上了一抹激動,旋即顫聲說道。
沈言微微一愣,然後搖了搖手中的惜誦殘頁。
“注入真氣?雖然不知道你到底要幹嘛,不過我可以試試看。”
沈言緩緩的將一縷真氣透過指尖,滲進了手中的白紙之內。
驀然之間,金光大放!似乎能照破十方天宇,無盡虛空!這絢爛的金光直接凝聚成一道光團,而後從沈言的手中衝天而起!
刺破蒼穹三千丈!!!
徐簾整個人都不由得微微眯了眯眼睛,蝶依整個人已經在這光芒亮起的瞬間,便呆滯在了原地。
殊不知此刻萬劍宗周遭數萬裏範圍內的無數強者,都將目光凝聚到了此處……但在看到那衝天而起的一道金光所在的方位時,所有人不約而同的收回了自己那本已泛起絲絲貪欲的目光來。
念月小峰,那是北劍仙的地盤。
“這……”唯一沒有受到任何影響的便隻有沈言,即便連徐簾這種連情緒波動都沒有的家夥也微微眯了眯眼。
可他看向這刺破天穹的金光之時,卻發現這光芒詭異的柔和,對比那恐怖的聲勢不由有些矛盾之極。
“百花穀杏花仙子坐下花使蝶依,參見主人!!!”天空中的金光隻是持續了少頃便緩緩散去,還不待沈言回過神來,身側的蝶依便轟然雙膝跪倒在地。
她的神色,也在一瞬間變得恭敬之極。杏花宮主說,這是每一個百花穀女修的宿命。
“蝶依……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沈言急急忙忙伸手去拉,但發現蝶依整個人似乎和他拗上了一般,借助體內的真氣抵抗著他那堪比荒獸雲紋虎的肉~體力量。
“徐簾?這是怎麼一回事!”沈言見自己拉了半響,蝶依仍舊不願意起來,當下也知曉就算強行動用真氣將其拉起來,隻怕下一秒女子又會跪下去。
於是他隻好用目光看向了徐簾,而後沉聲問道。
徐簾微微沉吟了片刻,然後抬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