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先前猜出林沉身份的時候,那一絲淺淺的訝然,都是給足了不滅劍神麵子的表現。
那穿著深灰色長衫的虛影有些透明,但給人的感覺,卻如同真實的,有血有肉的軀體一樣。
徐簾對此也沒有表露出任何的興趣,他隻是平靜和林沉對視著。
直到少頃之後,林沉的嘴角方才掠過一抹古怪之極的笑容……然後沉吟了一下,方才詢問了一個問題。
“……你們不是這裏的人?”
“我們肯定不是九州大陸的人啊……要是知道我們底細的話,林知之他也不會見我們吧,更別說蘇衫冷還會帶著我們去紫禁天了。”沈言撇撇嘴,似乎為林沉的智商擔憂。
林沉咧嘴一笑,旋即無奈的搖了搖頭。
“他的確並非是天元世界之人。”徐簾卻是明白林沉的那個問題,潛意思裏到底是在詢問些什麼,於是便毫不意外的點了點頭。
他對林沉詢問出這個問題來,好像並沒有覺得不妥。好像林沉本就該這樣去猜測……或者說詢問出這個問題來一樣。
“徐簾!”沈言目瞪口呆的看著徐簾就這樣將自己最大的秘密給泄露了出去,於是隻能有氣無力的喊出了聲來。
“那副模樣做什麼?”徐簾平靜的看了他一眼後道,“天元世界與你那所在的神州,本就是一個不同的世界。”
“而且那林知之也是被不滅劍神從另外一個世界送到天元世界的,所以你根本不需要擔心自己的秘密泄露了出去。”
“這樣啊……”沈言思索了一番,好像果真如此。而且對於林沉這種可以跳脫出天元世界的存在來說,似乎他無論來自哪裏,都沒有什麼好值得探討的。
“……你們要寒月劍做什麼?”林沉倒是並沒有在徐簾解釋的時候插話,待得兩人重新將目光落在了他身上後,再問道。
沈言微微一愣,有心說假話,但有了自身來曆這件事的先見之明,他便將這個回答的重任交給了徐簾。
“準確的來說,是需要構成寒月劍的材質,來重鑄一樣東西。”徐簾倒是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就將兩人來此的真實目的給掀了出來。
不過好歹他也算是留住了要修複的東西是斷天刀這個信息,但在沈言看來,到底是重鑄什麼,根本就不必去糾結到底說還是不說。
他也隻當是徐簾說話之間,暫時記不起斷天刀來,方才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因而自然也不會大大咧咧的嚷嚷……說“老子是要重鑄斷天刀”這樣的蠢話來。
“重鑄一樣東西……那東西,可是一本書?”林沉按捺住自己心頭的激動,雖然話音沒有分毫顫抖,但對於這細微到極致的語氣變化,徐簾竟也是纖毫畢現的覺察到了。
沈言卻是撇撇嘴,這不滅劍神腦子抽了吧……誰會用寒月冰魄這種東西去弄一本書出來?即便是做記錄信息的玉簡,寒月冰魄的材質也根本不適合。
所以用寒月冰魄弄一本書出來,那絕對是白癡才會去幹的事情。所以他這個時候,也便認為林沉想要找的人,應當與他們無關。
“書?我們可沒有書……紙倒是有一張。”徐簾頓了頓之後,方才故作輕鬆道。
不過他這幅模樣,卻是完完全全的被沈言給看在了眼底……熟悉徐簾的他頃刻間便知曉這妖孽絕對在和林沉開始說話的時候,便在心底謀劃起什麼來了。
否則以他天塌下來都不皺一下眉頭的心態,又怎麼可能露出這種故作輕鬆的神色來。那麼很明顯,這番姿態便是擺給林沉看的了。
果不其然,林沉在看到徐簾的神色之後,眸子深處竟是微不可查的流露出一抹尷尬,不過旋即便斂去,但以後者的洞察力,卻將他的神色變化看的真真切切。
“一張紙……紙好……紙多了,不就是一本書了。”林沉似乎察覺到了徐簾的“戒備”,卻是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來。
但沈言的心頭卻是微微一動。
惜之言……誦為首……
(一張紙,徐簾這妖孽莫非指的是惜誦?難道不滅劍神的目的就是惜誦?)
念及此處,沈言更是驚訝不已。
(惜誦在我體內,雖然幫我抵銷過東魔祖神魂的攻擊……不過看起來,也絕對達不到讓不滅劍神這種地步的人都眼熱的地步……)
(惜誦紙?……聽起來怎麼有種怪怪的感覺……莫非……)
沈言忽然靈光一閃。
(惜誦其實不是我手中這一張紙?而是一整本書?)
沈言剛剛想到這裏,心頭便更是肯定。
(怪不得,怪不得叫做惜誦殘頁……這並非是字麵上的意思,而是它的的確確就是《惜誦》的一張殘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