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少女的眼神,卻是讓他為難了起來。
沈言覺得她此刻這種柔柔弱弱的模樣,有些像是曾經被關在沈家製衣閣內的沈如煙。
他心中還沒有想清楚到底要不要出手,便聽見石千野的聲音傳了過來。
“雖然我知曉這個請求,會讓你二人為難,不過若有可能,還請你出手救下我的兩個女兒!”石千野的聲音雖然虛弱嘶啞,但卻斬釘截鐵。
“此番恩情,我石千野沒齒難忘,不提今生,來世必結草銜環以報!”
沈言這時候方才將自己略有些出神的目光從石櫻的身上收了回來,而後看向了石千野。
“敞若你二人必死無疑,我救下她們又能如何?莫非還教我日後替你們夫婦照顧自己的女兒不成麼?”
“若想讓你二人不死,無非便是殺掉吳中。”沈言的話讓吳中微微一顫,好歹算是忍住了自己拔腿便跑的念頭。
“但你真的知曉,我殺了吳中會有多麻煩麼?”沈言的話音落罷,石千野便是徹底愣在了原地,他果真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這……”石千野終是詞窮,他雖然並不在知曉這兩個人殺掉了蘇朝的督查使付出了多大的代價才從衍州跑了回來,但想必也絕非一件簡簡單單的事。
說不得這背後就付出了無數的天材地寶,或者便是扯出了自己背後極具分量的勢力向蘇朝做出了一部分的妥協。
除了這兩個原因以外,石千野覺得再也沒有其他的可能性了……總不可能是因為蘇衫冷慫了,這兩個人方才安然無恙的吧?
吳中卻是神色一動。
他此刻總算是想起了自己此刻的身份,已經不同往昔了。淩城城主的身份,也是足以讓這個煞星心生顧忌的。
不得不說,吳中這種念頭,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極其正確的。
畢竟淩城城主,也算是皇室之臣,真的被殺,雖算不上一件天大的事,但也算不上一件小事。
淩城城主隻不過是一城之主,和那蘇朝的督查使根本就是天差地遠的兩個存在。
但吳中卻並不知曉沈言兩人曾經做出過這樣的事情來,甚至於最開始後者兩人和石千野的對話他都沒有聽清。
否則他就能從那些交談中,知曉害得石千野變成現在這樣下場的罪魁禍首,便是他麵前的這兩個人。
這樣一來,以吳中見風使舵的性子,自然會更顯得畢恭畢敬,諂媚有加。
可惜他根本不知曉這最極其重要的一件事,因此在突然察覺到自己的身份是淩城城主,能讓這個煞星忌憚的時候,他的腰杆居然是莫名其妙的挺直了許多。
“石千野,你他~媽以為你是誰?還想讓人殺我?”吳中吐了口唾沫吐在地上,一臉鄙夷的望著石千野道。
沈言雖然微微皺了皺眉頭,不過他卻並沒有多說什麼。
吳中想要做些什麼,他自然是顧不到的。他雖然因為先前那個少女的眼神,有了那麼些微想要幫忙的念頭,可也不是很重。
因此吳中此刻的言語雖然有些張揚跋扈,不過沈言卻並不以為然。
“你也不看看我現在是什麼身份?”吳中先前若是看見了沈言皺眉的動作,哪怕是有天大的怒氣,他恐怕也能硬生生的忍了下來。
不過此時他卻以為自己因為淩城城主這個身份而有了仰仗,因此竟然是越說越起勁了。
“我身為淩城的城主,你覺得他會為了你而得罪我?”吳中冷冰冰的道。
得罪?沈言眨巴了一下眼睛,然後露出了一絲淡淡的譏諷笑意。無論吳中的修為還是地位,實在不足以讓他去“得罪”。
但吳中卻又是自以為然的會錯了意,沈言的笑容本來是對他言語的譏諷,可是卻被前者認為是對他這些話的認同。
“雖然我借給他傳送陣用,但這並不代表我吳中就是怕了他們!”吳中找回了自己的自信,卻是連言語之間都眉飛色舞起來。
沈言的麵色微微一怔,然後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徐簾,似乎想要聽聽他對於吳中此刻的行為有什麼評價。
徐簾仍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絲毫沒有因為吳中而受到絲毫的影響,仿佛後者在他眼中,不過是一個小醜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