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她低估了雲軼對她的在乎,雲軼臉有慍色,沉聲道:“芊芊,不要胡鬧!”
大夫有些尷尬,這女子怎麼看怎麼像鬧別扭的妾侍,他一個局外人,最好能不插口便不插口。
千影知道躲不過,她已經感覺到自己在發燒,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一般退燒的藥方中都含有促進睡眠的藥物,所以,她無論如何都不能喝藥!
可怎樣才能避免喝藥呢?
最好不讓大夫看病!
電光火石之間,已作下決定,猛地拔下頭上的發簪,狠狠向雲軼刺去,瘋狂喊叫:“不要,我不要,滾,滾開!”
雲軼愣住了,他沒想到千影反應如此強硬,一個不防,被千影劃傷了手背,好在簪子是木頭的,傷得並不嚴重。
雲軼回過神來,急忙摟住千影,兩隻大手抓住她的小雞爪,輕聲安慰道:“別怕,芊芊,別怕,讓大夫看看就沒事了。”
千影不理,瘋狂掙紮,還又哭又叫。
雲軼不但沒有生氣,反而更加憐惜她,不厭其煩的小聲安慰著。
千影聲音漸漸低了下來,雲軼以為她已經安靜下來,誰知她猛然用力,竟一下將雲軼從床邊推開,雲軼反應不及,差點摔倒在地,待他再次起身,準備將她點穴,強製大夫把脈時,發現千影已經將尖利的木簪抵在自己的喉嚨上!
“我不看病,你滾,滾!”千影恨恨道,雙目充血,盯著他仿佛看仇人一般。
看戲的大夫終於發現事情的嚴重性,結結巴巴勸說道:“夫,夫人,你,你,放下簪子,性命要緊啊!”
“滾!滾!你們都滾!我不要看病!”千影歇斯底裏的大叫,眼淚簌簌往下掉,抵在脖子上的木簪往裏送了一分,讓雲軼清清楚楚看到白皙的脖子上流下一股鮮紅。
雲軼心裏亂成一團,直到看到刺目的鮮血頭腦才清醒幾分,急忙大聲道:“芊芊別怕,不看便不看,別怕,把簪子拿開,咱們不看大夫,現在就走,就走,去屯裏子漁村。”
千影瘋狂充血的眼睛浮現一絲清明,啞聲道:“你說的是真的?回漁村?”
“對,我保證,我保證,相信我,咱們現在就走!”雲軼認真道。
“嗯……”千影作勢要拿開簪子,突然停下,大聲道:“你讓他走,你讓他走,我才相信!”
“好好好。”雲軼連回三個好字,急忙對大夫道:“我們不看了,你走吧。”
大夫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過對於他來說,能交差就行,敷衍兩句安慰的話,便疾步離開。
千影隻想到用裝瘋這一招來騙得雲軼信任,希望他不會發現身上的傷口,卻沒想到他居然答應現在就走,反倒有種天上掉餡餅的竊喜,心裏雖是樂開花,但臉上依舊表現出傷痛欲絕的樣子。
“芊芊,別怕,沒事了,把簪子放下,好嗎?”雲軼繼續柔聲勸慰著。
千影正考慮要不要威脅他現在就出去找船離開,但又怕做得太過引起他的警覺,便聽雲軼又道:“芊芊,你把簪子放下,你身體虛弱,等走到海邊,說不定都天黑了,你還是把簪子放下,我抱你出去,很快便能離開了。”
千影覺得此刻的雲軼真像哄小孩吃藥的慈祥父親,但卻不敢表現出懷疑的樣子,畢竟,她此時正處於精神失常狀態,隻得裝作相信的樣子慢慢放下簪子。其實,看雲軼的樣子,今日多半走不成了,不過隻要他相信她曾經心靈受過創傷,不願男人接觸身體便行。
雲軼見她平靜下來,才鬆了一口氣,但怕引起她的警覺,便慢慢挪到床邊,小心翼翼坐在床沿,輕輕擁著她,小聲說著話。
千影驚訝,如果她沒有聽錯的話,貌似他說的那些話除了安慰的話語,還有很多表白性質的語句?而且這……他從什麼時候起開始完全信任她了?不過這樣好像更危險了,至少他不會放任她自己離開了!
雖然擔憂,但該演的還得演,臉上依舊表現出一副痛苦的樣子,嘴裏還不停碎碎念,反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念些什麼,雲軼就更不知道了,隻當她精神失常了。
一邊想著如何應付離島之後的事,一邊嘴裏“喃喃自語”,突然覺得身體一僵,竟然動不了了,點穴!千影大吃一驚,雙眼睜得溜圓,裏麵全是赤裸裸的火焰!
雲軼柔聲道:“芊芊,別怕,隻是把一下脈,不會有事的,我看著大夫替你把脈,好嗎?”
千影此刻真想破口大罵,古人不是號稱重承諾嗎?這男人說話當放屁的啊?害得她疏忽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