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影迷戀的看著浮屍的睡顏,連夢裏他也得不到輕鬆,自己的心變得好軟好軟,莫非,自己也產生了幻覺?可是,這些年跟著天涯他們服毒,對大部分藥物早就已經產生了抗體!
現在的她,好感性,好軟弱,幾乎不像是自己!
青鸞的過去在腦子裏頻頻閃現,那是一個金色的黃昏,青鸞身著一件淺杏色的粗布衣裙,俏麗的臉蛋上布著細小的汗珠,她好奇的望著躺在地上嘴唇發紫沒有意識的男人……
她看了許久,白皙的臉上漸漸浮出兩片紅雲,最終還是脫下男人的長褲,用嘴將男人大腿上的蛇毒吸了出來……
青鸞將男人帶回村子裏,樸素的小木屋裏迎出一個和青鸞一模一樣的女子,千影恍然大悟,她是青鳳,兩人果真一模一樣!
天亮後,青鸞去了市集,男人醒了過來,青鳳告訴男人,是她救了他……
男人迷惑的眼神轉為感激……
千影心一顫,青鸞不願意說出真相,若是她安千影,會不會說出來呢?不會,這種男人,連愛都分不清,連愛都不敢愛,寧願不要,嗬,她和青鸞果然是驚人的相似,也許,青鸞便是她的上一世!
看著浮屍睡夢中軟弱的樣子,千影心一痛,可是,想到這些年無法壓抑的思念,想到沒有父愛的天生天養,想到天牢裏受盡折磨的色醫,想到芳心錯付的青鸞……
覆水難收,覆水再難收啊……大概就是這種處境吧?在他唇上輕輕的印上一個吻,就讓她再任性最後一次吧。
在浮屍身上留下許多印記,終於起身,絕然離開!
一個黑影飄然而下,擋住去路,千影怒喝一聲:“沒眼色的狗東西,讓開!”
黑影一愕,呆呆問道:“鳳妃娘娘?”
“滾開!”千影柳眉倒蘇,輕叱道。
“是。”黑影呆呆讓路,又猛地的擋住,尷尬道:“娘娘,您穿成這樣……”
千影當然知道穿成這樣不合適,但浮屍已經把它撕成這樣了,她又沒有其他衣服,本想罩一件浮屍的衣服,可放眼望去,殿裏全是明黃一片,走出去還不成了個金元寶,侍衛們一目了然,還如何跑路?緩緩走到黑影麵前,嫵媚一笑,十分輕佻道:“你叫澤,是吧?”
澤額上青筋一跳,急忙後退一步,低聲道:“卑職澤。”
“還沒成親吧?”千影隨意問道。
“未曾。”澤大汗淋漓,卻不敢不答。
千影莞爾一笑,走得更近,在他耳邊輕輕吐氣,小聲道:“這叫夫妻情趣,你以後就懂了……你家主子呀……他就好這一口……”
溫熱淡香的氣體吹在耳朵上,就像一隻柔軟的小手在他身上輕輕的撓來撓去,澤一張俊臉“轟”的一聲紅透了,簡直就是一隻煮熟的蝦子,雙眼睜得牛大,不可置信的望著千影,怎麼也無法相信高高再上、雍容華貴的鳳妃娘娘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千影輕笑一聲,就當著澤以及另外那個叫作津的隱形人的麵,華麗麗的出了含元殿,暗暗慶幸,幸好沒遇到那個老太監,一般太監都很難纏,很變態,尤其是老太監……
一出含元殿,千影立刻隱入夜色之中。
這邊澤回過神來,大手往腦上用力一拍,懊喪道:“也許皇上還在生鳳妃的氣,我們怎麼能放她離開呢?”
津譏誚一笑,不以為意道:“我以為你還在想夫妻情趣呢。”
澤好不容易恢複正常的臉又成一片紅雲,怒目以視。
禦前侍衛一般的都非常忙碌,尤其是貼身保護皇上的津、澤二人,可就算再忙碌,每隔一段時間,皇上也放他們假期,可惜澤這家夥就是不開竅,以致現在竟然還是個童子雞,津又好氣又好笑,道:“都已經有夫妻情趣了,皇上哪裏還會重責於她?”
澤臉上訕訕,不再說話,這方麵,他確實沒有發言權。
誰知一個更沒發言權的人像憑空鑽出來一樣,冷森森的:“兩個小兔崽子,皇上宮闈之事,豈能隨便評論?”
“祿公公,無心之說,還請公公見諒,見諒。”津趕緊打哈哈。
祿升倒也不是真的生氣,望著含元殿大門,若有所思,許久,喃喃自語道:“這個鳳妃,還真是讓人開眼呀……”
再說千影這邊,雖是最黑的三更天,但浮屍寢殿附近,那是燈火通明,躲躲閃閃的隱在黑暗之中,卻不知該往那裏走?
昏黃的燈籠下,根本無法辨別方向,回天牢救色醫絕不可能,如今肯定守衛得更加森嚴,而她,準也被列入黑名單,估計天牢方圓幾百米都進不了……為今之計,隻有先出皇宮,但,周圍的一花一草,殿宇亭台看起來都如出一轍,誰來告訴她西北是哪個方向?
“誰?”一個叱喝聲傳來。
千影一驚,原來她竟大意的歎出聲來。
隨著那個叱喝聲,來回巡邏的禦林軍立刻一窩蜂湧了過來,千影急忙貓身逃跑,慌不擇路,竟跑到一片燈火通明的燈籠下,天,丟臉丟到姥姥家裏,不知屁股後麵追的這群禦林軍看到她白花花的後背有什麼感想?
千影明顯聽到身後一聲高過一聲的抽氣聲,然後是一個憤怒的聲音:“看什麼看?快追,抓刺客,抓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