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哪？在哪！
問驚朝飛跑，感覺不到腿的存在，驕陽下路邊的柳枝打蔫的一動不動，但他身側一陣勁風。
他撞上某個看熱鬧的路人，腳步才停了下來。
噎了下喉嚨，問驚朝扯著那人的衣領吼，“人在哪？跳樓的女人在哪！”
那人被嚇的渾身僵硬，哆哆嗦嗦的手朝了樓頂。
樓頂，太陽光照射下白茫茫的一片，問驚朝一甩頭再次望去時並沒有看見什麼人。
他的心噗通噗通。
背脊霎時一片汗滲出，捏緊的拳頭，指尖在一跳跳的脹痛。
目光向下，是不斷鼓起的充氣墊，充氣墊的另一側停著救護車。
耳邊是許多路人的感歎聲：“哎呀，現在的人都太脆弱了，動不動就輕生……”
問驚朝注意救護車的時候，那車頂閃著燈，醫護人員正關上門，喇叭聲從車內傳出來：“請讓行，讓行……”
“墨歆。”問驚朝喉間發出氣聲。
下一秒他撥開人群朝救護車狂奔而去。
救護車衝破人群上了馬路，呼嘯而去，車後不遠處一個疾跑的男人，他用盡全力嘶吼著，“停下來！墨歆！”
有人在喊她的名字，恍惚間，墨歆回頭，淚眼模糊著視線，她看不清。
她的身體在某個寬厚的懷抱裏一顛，一顛。
被扔進了車，車子隨後啟動，墨歆不想管帶她下樓頂的是誰，也不想問他們要去哪。
偷來餘生，不知該慶幸還是悲哀。
車前，那司機憤憤的罵著：“娘的，跳樓還真tm會選地方，居然選在我家的樓頂上。”
而後他朝後視鏡裏瞪了一眼。
墨歆就看見那是個劍眉星目的男人，紋著半臂的下山虎。
煙酒嗓，氣息粗，他說話大概都是用吼的，“頭還迷糊不迷糊？你說你那麼高的樓是怎麼爬上去的，是不是虎？”
墨歆一抿唇，躺在那安靜的笑了。
看見墨歆笑，男人搖晃了肩膀，收回了目光，但他氣的還是握緊方向盤在罵，“就是我這兩年磨的沒脾氣了，否則我見到你這種女人，直接一腳給你踹下去。”
“那你為什麼救我，我不想活。”
低語一聲，墨歆撐著手臂坐了起來，她終於緩過神，也看清了眼前的現實。
從剛才的鬼門關她悟出了一個道理，哀大莫過於心死，心死了也就沒什麼可畏懼的了。
問驚朝不要她，會管她死活嗎？
她死了倒是讓那兩個人輕鬆了，不是嗎？
監獄三年她都咬牙挺過來了，隻不過那個人的幾句話，她這是圖什麼？
一連問了自己幾個問題，墨歆知道自己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墨歆了。
她撐著手臂向前，拍了那男人的肩膀，“謝謝你剛才救我，放我下去吧！你放心，我不會在尋死了。”
那男人很聽話，把車停在了路邊，他拉開後門，一把就把墨歆拽了出來，然後直接抗在肩上。
墨歆驚呼，“你幹嘛？你放我下來。”
“臭丫頭！你給我閉嘴吧！我救了你，你的命就是我的，少tm跟我廢話！”男人咒罵，扛著她快步走。
墨歆一仰頭才看見，這男人帶他來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