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雪跟著江南離開燒烤攤,倆人在不夜村的馬路上閑逛起來,不夜村處於秘雲縣城的邊緣,以前莫士康沒在這裏建廠的時候,都是以農家院為基礎。後來大批的農民工湧入這裏,農家院形式也就脫節變成了廉租房,各種店鋪密密麻麻,晝夜亮著燈,所以也就有了不夜村這個名號。
“你等一下……”閆雪低聲說了一句,轉身進了路邊的一個亮著粉燈的店鋪裏麵。
江南叼著煙四下看著這個小鄉鎮,從來到這裏總有種怪怪的感覺,不隻是因為這裏壓抑人性的工作方式。
長長的小街一路看下去,諸如十元按摩足療的店多的是,玻璃門窗中間,都會坐著幾個長頭發妖豔打扮的年輕女孩兒,甚至有的店連主營業務都沒有,是幹嘛的一目了然。
不一會兒的功夫,閆雪雙手抄著兜靦腆的走了出來,如同一隻小鵪鶉似的跟在江南身後。
“哎……那個,我真是第一次。”
“嗬嗬,我也沒懷疑啊。”江南笑著說。
“那個,我姐妹她們說反正……反正第一次挺貴的,她們還收三百一次呢,我得……一千。”閆雪聲音越來越小。
江南無奈的笑了笑,“做這個兼職的女孩還挺多?”
“反正我認識的不少姐妹都做的,晚上加班太累了,而且還不掙錢,在外麵做一次幾百塊呢,很平常啊。”閆雪知道這家夥是新來的,主動開始搭起話來。
“廠領導不知道麼?”江南問,說完覺得有點廢話,自己剛到都知道,廠領導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問那麼多幹嘛……”閆雪不願意的道:抬頭看了眼頭上的旅館招牌。“喂,你到底想帶我去哪兒,太遠了我可不去。”
“算了,就這家吧。”江南聳了聳肩膀道:剛轉頭,一個小青年擦著自己身邊走了過去,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小青年的腋下夾了個食品袋,裏麵裝著兩袋零食,急匆匆的走了過去。江南總覺得哪裏不對,卻又說不上來。
“哎,你……”閆雪用腳尖踢了踢江南,提醒他快點。
“哦……”江南回過神來,和閆雪進了旅館,回頭又看了看那個急匆匆的小夥子,到底是哪裏不對呢。
閆雪在前台開了房間,小旅館很破舊,最貴的房間也就五十,領了臉盆和毛巾,倆人上了樓,一進房間,一股撲鼻而來的刺激氣味傳來。
床單有些油膩,江南來到窗邊,把窗子打開,半躺在床上想剛才的事情。
閆雪似乎也覺得房間很不好,這丫頭倒是挺勤快的,從旅館老板那借了掃把,從床底到牆角通掃了一遍,諸如衛生紙和蜷縮的套亂七八糟的,整整掃了一堆。
把垃圾收拾出去後,閆雪麵對江南也很尷尬,假裝打開電視,坐在一邊玩起了手機,時不時的抬頭偷瞄江南兩眼,也不見他有什麼行動。“看你也像是上過學吧,怎麼來這裏上班了呢?”
江南看著窗外斑駁的霓虹燈,輕笑著點了根煙,“看你也不太像,怎麼想起做兼職了呢。”
“要你管。”閆雪小聲的嘀咕了一句,低著頭又去玩手機去了。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旅館房間裏那台破電視連聲音都沒有,呼呼啦啦的播放著看不清人臉的節目。
聽著外麵的喧囂,江南忽然猛地從床上跳了起來,一拍腦門終於想起來是哪裏不對勁兒了。上次在京城的時候,冷鋒那小子跟自己說過,要是猜不錯的話,剛才那個小青年拿的零食袋裏麵應該是毒品,這種套裝和運毒方式,和京城那個所謂的四公子段玉是如出一轍的,怪不得總覺得似曾相識似的。
“你……”閆雪緊張的看著他,憋了一晚上,估計還是要來了。
江南趴在窗邊看了看,怪不得無論是孫潔還是有關部門,明知道段玉在京城的買賣不正當,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現在算是明白了,這個所謂的四公子確實不簡單,不僅是京城的毒路,連同郊縣都有他的滲透,要是按照之前孫潔的說法來看,這個人很可能控製著北方大部分的毒品。
隱約中,江南暗暗感覺,東方麗人似乎這次調查莫士康,以那個女人的縝密的行為方式,不會不知道這些事情。
“那個……”閆雪今晚讓江南弄得暈頭轉向,本來隻是一次簡單的兼職,怎麼這麼墨跡呢。
“我叫江南。”江南轉頭倚在窗邊,把皮夾子取出來的錢,也沒數,直接扔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