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點了點頭,說道:“很好,朕就喜歡聽這樣的話。”說著掃視了其他三人。
子嬰和公子高相視一眼,一起上前。公子高跪在地上道:“臣實話實說,請求殉葬並非本意,隻是恐陛下因臣一人而殺臣一家,所以才出此下策。”
子嬰也一躬身說道:“臣多次勸誡皇上,皇上並不聽信,所以臣才會在家做出那種狀若兒戲的事兒,望陛下恕罪。”
胡亥微微一笑,道:“你們何罪之有?之前是胡亥做的太過了。”他以皇帝至尊,自稱胡亥小字,幾個人立刻駭的跪下。
胡亥淡然的一揮手,示意幾人起來,自己則淡定的繼續說道:“你們給朕記住,從前的胡亥已經死了。現在朕要收拾著千瘡百孔的大秦,需要你們的衷心。”
這話說完,胡亥立刻目光如炬的盯住四人,臉上不露半點表情。
四人都覺得眼前的胡亥和曾經的秦二世判若兩人。原來的秦二世隻知道調戲宮女,飲酒殺人為樂,身前身後隻有趙高圍著,從不曾召見其他臣子。而眼前這個胡亥似乎換了一個人,雖然還是那張棱角分明的臉,還是那白皙的皮膚。可是一舉一動之間,都有一種無比的氣度和宏深的城府。在他身上,帝王之家應該有的氣度威勢隻增不減,讓四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臣少府章邯有要事稟奏。”章邯依照朝堂上的規矩,上前一步說道。
“說。”胡亥滿意的看了看幾人,心中暗道,自己一定要一舉壓服四人,培植屬於自己的力量。
章邯抿著嘴,沉吟了一下道:“陛下,一股流寇在大澤鄉打著公子扶蘇和楚國亡將項燕的旗號造反。原本六國的餘孽都紛紛響應,事成燎原。”
子嬰、馮劫和公子高頓時一臉驚愕,馮劫更是不顧失態,搶先問道:“如此大事,朝野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有?”
章邯冷哼一聲道:“趙高為了粉飾太平,凡是作亂之事均被壓下。其實現在全國大半已經陷於戰火,隻有皇上還蒙在鼓裏。”
“這可怎麼是好?”子嬰焦急的說道。一旁的公子高和馮劫都麵露難色,隻有章邯表情依舊平靜。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有什麼好驚訝的。”胡亥淡定依舊,氣度沉穩。他看了一眼章邯,眼神中帶出一絲讚許。旋即望著四人沉聲說道:“你們可願隨朕做出一番大事?”
子嬰,馮劫,公子高立刻跪地,齊聲回答道:“臣願意。”
隻有章邯靜立不動,望著胡亥半晌才轟然跪下,沉聲道:“臣章邯願幼子進宮讀書,聽陛下言傳身教。”
胡亥立刻滿意的看著章邯,心中暗道:“不愧為大秦最後的名將,的確不同凡響。”
章邯這一帶頭,其他三人立刻明白通透。都搶著要把家中老小送到胡亥的宮中,陪伴皇上左右。
胡亥內心雖然高興,但臉上仍舊是淡然,嘴唇微動道:“有心就好,你們的家人朕不要。朕要你們安心的給朕辦事。”
四人內心震蕩,眼前這個皇上顯然不想以家人威脅他們,而是真正的信任。這種信任讓四人感覺到肩上的擔子很重,同時又心裏很爽。四人立刻跪在地上,高聲稱謝,吾皇萬歲萬萬歲了很久才不情願的起來。
胡亥心中暗暗高興,在史書上記載,四人都不是奸惡之輩。況且胸襟如康熙大帝者,怎會采用以人家老小相要挾的下策?
“馮劫,如今的鹹陽令是閻樂。朕看就由你取而代之吧。”胡亥沉思了一下,這個馮劫才能不過中上,一個鹹陽令倒是綽綽有餘。同時也算是把都城的兵權放到了他的手中。
馮劫聽了,立刻跪下,高聲稱謝。
胡亥猶豫了一下又道:“閻樂經營多年,恐怕心腹不少。這劍你拿著,但有不從調動者,殺。”隨著他的話音,陳炳雙手捧著一柄胡亥常用的佩劍雙手奉上。馮劫麵帶驚喜的結果佩劍,再次磕頭。
目光掃了一眼公子高和子嬰,胡亥歎息一聲說道:“你們二人是朕的至親,朕希望你們能幫朕打理一下這個千瘡百孔的大秦。”
子嬰和公子高立刻拱手施禮道:“臣義不容辭。”
胡亥讚許的點了點頭,最後把目光定在章邯身上,嘴角帶著一絲笑意問道:“如此篤定,想必你已經有對付流寇的辦法,說來聽聽。”
章邯內心一震,這個皇帝的確和從前不一樣了。原來的秦二世何時有這麼明白的時候?心念至此,他越加恭敬的說道:“陛下明見,臣隻要驪山上的勞工和刑徒,便能大破賊兵。”
胡亥仰首長歎,說道:“天下人苦於勞役久矣!朕要大赦天下,讓百姓過上安穩的日子。讓亂臣賊子無所遁形。”他這話說的氣勢如虹,章邯四人內心更是洶湧澎湃。
大秦,看到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