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 / 1)

夜,靜無聲。

南苑玄已房,謬書正睡得深沉。募得一無聲的影子從窗外躍入,麻袋一套,再一捆,就將毫無防備的謬書給擄到了手。接著從窗而出,消失在黑夜裏。謬書被一股刺鼻的味道驚醒,四周一片昏暗,卻是熟悉的場景。正前方一桌一椅,兩名男子一坐一站,臉上依舊帶著麵具。

這幾日惶惶而過,青羽都對他一副愛答不理、不冷不熱的模樣,心情好時就譏笑嘲諷一番。倒是忘了問他有查到寫什麼線索沒有,現今又被擄了,卻連人家的底細都不清楚。

“醒了?”坐著的那位嗓音略低,在加上居高臨下的俯視,募得給人一種壓抑感。

“就不可以溫柔一點?”謬書將套在身上的麻袋給踢開,站起身理了理衣衫。

“聽說你在國學院混得不錯?”男子避而不答,轉而關心起謬書的處境。可這句話聽在謬書的耳裏,就變成了,你的行蹤皆在我掌控之下。

“人生短短數十載,自然是要好過才行。”

“哼!”男子對謬書的話嗤之以鼻,“那也得有命享樂才好。”

“我現在不也活得好好的?”謬書以前最喜歡看的書就是春秋戰國時期那些謀士和說客的傳記,最是欣賞他們的機智與處變不驚。雖然自認才智比不上那些人,但淡定這一點還勉強合格。

一聲破空的劍吟劃破黑暗,謬書一個眨眼的功夫就被一把鋒利無比的劍直指咽喉,若再近一分,怕是小命就玩完了。

“現在如何?”男子依舊坐在遠處,那站著的男子正是執劍之人。

“我並沒有得罪你們,也自認身上沒有什麼可以供諸位圖謀。想來今日你們也是有事才會找到我,我這人可不大喜歡被別人指著喉嚨說話。”謬書雙眼微眯,雖然接觸不多,但是今日見到的這兩人顯然是主仆關係,而坐著的那位心機深沉,手段狠辣,卻是與那日的兩人不大相同。

“倒也沒什麼大事。”男子這事卻悠閑下來,半倚在椅子上,頭往後靠在椅子上,散漫無比。

“大丈夫何必拐彎抹角!”

“嗬~還有點骨氣!”男子換了個姿勢,煞有興趣地望著謬書,“連趨,絳州人士,祖籍淮南。父親是個教書先生,母親卻是個山野村婦,五歲能文,七歲能詩,十歲被同村的霸王推進河裏差點淹死……”說道此處頓了頓,男子上下掃過謬書瘦削的身材,“嘖嘖~難怪會被欺負,要不要我幫你報仇把那個欺負你的人殺了?”

“不必。”謬書有點無語,這人倒是比他“本人”還了解他,但動不動就是要人姓名,著實讓人不喜。

“也罷,現今一第二名的成績入了國學院。身為一介平民,卻與武伯侯家獨子元樞幾人交好,據說和帝師坐下的弟子也有所交涉。你這樣的人,要麼心機深沉,要麼就是頗具才智。不管是哪一樣,都堪稱一個人才,不為我所用倒是一種遺憾。”

謬書這下明白了,感情就是因為自己的交際讓這人生了興趣,欲圖為之所用。既然有的談就不怕了,不過這人的消息也不是那麼靈通,連他是個頂包的也沒查到。

“劍可以收了吧?”謬書底氣一足,便對眼前的木頭人冷眼一橫,是個人被劍指著也不會太高興。

男子稍稍示意,那木頭人便收了劍回到男子身邊。

“咳!”謬書清了清嗓子,“既然是要合作,總得讓我知道你是誰吧?”

“這個問題你日後自然知曉,另外,”男子的聲音募得變得危險而飄渺,“我們可不是在合作,我要的,是忠心。”

說完,男子擺了擺手,謬書就感到一陣勁風襲過,後頸一麻就不知東西了。心裏暗自咒罵了一句,卻也知道是自己一時誤言惹了那人不快。國學院北苑,零星得散落著幾座屋子,錯落有致,更風格不一。沒有亭台樓閣的高貴富麗,亦無富家別院的堂皇璀璨。處處透著閑散與清雅,卻是一草一木都極有講究。

謬書罷了兩節早課,就是為了來此找青羽問個明白,卻在這一草一木間迷了路。明明沒有幾間屋子,也就在眼前,可就是怎麼也走不進去。昨夜被敲的脖子還隱隱作痛,謬書幹脆尋了處幹淨的石頭坐下,扭了扭脖子,又複有加以揉捏。

“什麼鬼地方啊?”嘴裏喃喃自語,他曾走遍世界各地,實路的本事那可是練出來的。待得脖子的痛楚消了一些,謬書募得想到這個世界一種奇妙的東西——陣法!

莫不是這裏也擺了陣法吧?這兩年四處遊玩,曾經就是吃過這個虧,本來想研究研究,可到底是懶,後又忘了。如果真是這樣,就隻有在這裏等著了,看有沒有人經過,順便捎上他。

陽光穿透雲層,天氣隨著也熱了起來,這個溫度曬得人昏昏欲睡,再加上昨夜是真的沒睡好,謬書靠在石頭上,扭了扭,便舒服地見周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