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傻呀!?你怎麼頂著雨走?”

九寶的關心總是這般氣勢洶洶。

“嗬嗬,這點雨不算什麼,你別過來我過去。”

這丫頭說我傻,她自己手裏拿著傘卻不知道撐開,就這麼扲著從雨中向我衝來。在半路在雨中我們相遇,依然是有傘,兩個傻子卻依然沒有撐開。

“誰讓你過來的,我澆濕了回家能換,你澆濕了不得挺一天?”

“哎呀,我送你回去,你這光胳膊光腿的,多冷!”

“哎呀,走吧,怎麼這麼默幾?我沒事。”

“不行,你先走。”

相識以來我這是第一次沒聽她的話。

“我家小男人真有骨氣,一宿不睡還這麼牲性!”

九寶莞兒一笑,開心地拍了拍我的臉,蹦蹦跳跳回去了。

整整一天,店裏很忙,自從九寶來過,這店就象換了運氣一樣,天天人潮如織吃飯的如過江之鯽,忙得我和小芳上氣不接下氣,樂得老板娘嘴歪眼斜。整整一天,九寶音信皆無,電話短信一個沒有,這若是在前幾天,九寶在家喝口水都是一個短信麻過來,麻翻我半邊身子。

下班了,天黑了,鶴崗的夜,人不少卻各個匆匆忙忙,熱鬧而又冷清。

三線站點,我終於在這裏立定,這短短的一路,有幾次我都忍不住要拐向九寶的那個溫柔鄉,可我一次次在告訴自己,走過去,你就完了,別想再跳出來,就等著被九寶掃你出門的那一天吧!

一輛招手走了,沒有座,等下趟,我自己解釋給自己聽。

又一輛又沒座,再等下趟,這回終於有座了,而且不隻一個。

“上車走啦,有座。”

妙齡少婦眼睛直直地看著我衝我猛喊,就差下車薅我來了。

上!壯士一去不複返,白雲千載空悠悠。我下定決心,尋聲而去。

“小樣,你還真敢上。”

九寶的聲音從身後笑嘻嘻地傳來,這聲音已經深入骨髓,不用聽都能聽出來。

“你?你怎麼在這兒?”

我一下子傻了,這丫頭會算不成,跑這兒等我來了,聽語氣,已經觀察我半天了。

“我在這兒怎麼地?小男人,跟你大姐我玩腦係你還嫩點,喝喝……”九寶笑得前仰後合花枝亂顫,夜色裏,不知多少的目光成束地襲來。

“從現在開始,你走那兒我跟到那兒,你回家我跟你家去,我家小男人真有骨氣,給手機不要,一撂撅子跑了,喝喝……”

“不是,我……”

“你要尊嚴,一杆子沒影了,你想過我的感受沒有?你把我一個人扔家裏,我怎麼過?你還想讓我去當小節去?不過還算你有良心,走時還知道親我一下,嘻嘻,你說這頓打是付現金還是先欠著?”

旁邊偷聽的幾個色男,腿一軟全一個屁蹲兒坐馬路牙子上了。

“付現金!”

再見這狐狸精,我已經挪不開半步,是沉淪是地獄,再說吧,誰愛誰輸,誰說的了?任了。

“你說的,不許跑。”

九寶伸出兩隻手,一隻固定住我的腰,一隻把我另一側腰間的肉皮掐起來半尺多長後猛然180度一擰,我象厲鬼一樣突然慘叫,幾個偷聽的色鬼立馬嚇癱在地,招手司機一腳油門一個三步籃跑六號去了,嗎地,讓你平時叫呼,這回知道乘客的佛門獅子吼不是浪得虛名了吧?

我疼得頭冒虛汗,嘴中直籲冷氣。

“這回記住了?再有下次,掐死你!”

女土匪橫眉冷對,唾沫星子都崩我臉上來了。

“嗎呀,大姐呀,這都快掐死了,還敢有下次?”

“服不?”

“服服服~”

“服就行,我還沒吃飯,陪我吃個飯先。”

我垂頭喪氣跟酒寶往回走,這一回走得腳步輕鬆心寬體泰,“揍一頓啥毛病都沒有了!”酒寶對我的總結真是具體到位立個竿兒就見個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