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街,如雷貫耳的四方街,人山人海,納西老人穿著納西族的服裝在跳舞,凡是胸上帶著一朵小紅花的老人都是年過80的老人,這紅花代表著一種厚重一種滄桑一種驕傲,對於我,更多的是一種尊敬,他(她)們才是與麗江這個悠閑天地溶為一體的人文景色,街麵上人潮如織形形,流浪畫家在發呆,流浪歌手在撫琴,等待回眸一笑?等待?有閑情有欲望,更有那些裝13的白領,那個破相機嘩嘩開照,不知從那天開始,來麗江成為一種時尚,成為一種回去吹牛13裝13的資本,四時景觀皆心得,懷抱著一腔欲望來尋什麼悠閑寧靜懶懶散散?存粹就是作繭自縛,花錢買13裝,這世上本沒有裝13這個詞,這種人多了,這個詞現在不用都不會說話了,不然麗江不會有這麼多酒吧,更不會大白天睡覺晚上出來折騰。晚上你能看見什麼?和在都市裏有什麼分別?嘴裏說著麗江的天麗江的空氣麗江的景色,其實這些東西最美最好的時候,他們都正在呼呼大睡,真是愁死我了。
坐了一會兒,九寶有些不耐煩,這女土匪就這點好,不會裝13發什麼呆,更不會在人堆裏發呆裝13。
“咱去酒吧喝酒怎麼樣?”
來麗江泡酒吧已是當今白領社會一種裝13時尚,咱也花差。
“走吧。”
九寶挽著我,隨人流往前走,四方街,去你爹個懶子吧,老子再不來了,想來,還不如去春運時的火車站。
花好月圓,激情中心,情天小固,一米陽光,納蘭聖地,這裏的束河靜悄悄……對酒如歌……酒吧的名字一個比一個詩情畫意一個比一個情天恨海,竟然還有叫小巴黎的,有一家叫千裏走單騎的,這名字有點對我有胃口,想進去,可九寶興趣索然,酒吧家家門前站著一個幾個摩梭族小姑娘往裏叫客,門口掛著成串的燈籠,看古代電視劇,那些青樓楚館門前才是這番景象,不過他們喊的是:“大爺,進來玩一會兒吧!”而這裏喊的是:“先生,進來喝茶吧!”
燈紅酒綠夜夜笙歌,隻是這其間有一種叫欲望的東西在漫延在升騰,和麗江,和哭著喊著要來麗江感受的東西格格不入。
走過一家九寶看了看,換下一家,一路走下來,最後九寶連看都不想看了,我這才明白,燈火通明人頭攢動的酒吧和那個地方太象了,他嗎的,我腦子球掉了?
“走,咱找街邊小吃去。”
我一把摟住九寶的肩頭,把她緊箍在懷裏,晃著往前逛,來麗江混酒吧,還裝13曰什麼寧靜放鬆,道什麼讓心休息,愛上簡單?這都是裝13 的詞,既然泡酒吧,就得象我們這出,一副男女流氓的造型,這才入情入理嘛!
最著名的麗江大粑粑,其實就是咱東北的大餅子,吹肝也不知道是一種什麼肝,吃到嘴裏粘粘的,鐵板豆腐,兩碗牛肉麵,一瓶綿竹白,這瓶酒可是這小攤的女主人走了好幾家才尋到的,最後賣給我們的價錢也不算貴,十元。小攤女主人說了,這酒從別家尋來,隻整瓶賣,因為剩下她也不好處理。我和九寶笑笑,一口應下了,還能剩下?眼看這小瓶最多也就裝八兩酒,我和九寶沒準一會兒會因搶酒打起來,都說不定。
麗江大粑粑真對得起這個大字,兩個大粑粑上來把我和九寶嚇了一跳後不約而同想到一件事,“壞了,東西叫多了,費錢。”等全上來後,已經擺滿了一桌子,一瓶白酒後十瓶大理啤酒耀武揚威地矗立著,不僅周圍吃飯的,連一邊過路的都好奇地在夜幕裏伸長了脖子。
“這一男一女,一定是會耍醉拳!”
兩個冒充白領的無領,一人拿個象玩具一樣的相機,從我倆身邊一路唰唰過去。
“來,敬你一杯,謝謝你陪我走了這麼遠。”
九寶的眼光在夜幕下閃爍,麗江的夜晚還是挺冷的,高原的風穿透力很強。我倆來自東北,這點風寒與鶴崗比自是不在話下,有的遊客已經誇張地穿上了羽絨服。
“別客氣。”
我倆相視一笑,舉杯喝掉了大半,假如人生不曾相遇,我還是我,你依然是你,隻是錯過了人生最絢麗的奇遇。
“和你在一起這段日子,我漸漸地想不起過去是什麼。”
九寶的話說了一半,舉杯和我又碰了一下。那麼,她會漸漸把未來的何去何從也忘了嗎?她已經與鶴崗一刀兩斷,她還會和我一起走回去嗎?我送她回家,送完後,我真的會一個人孤單上路?九寶真正的美不是描眉畫眼,而是從骨頭裏透出來的一種溫柔一種包容一種嫉惡如仇,我想改變九寶,我也要讓自己試著在九寶離去之日不會後悔,不能象這桌上調情的蠟燭一樣,故作勇敢與火接吻,結果引火燒身流淚一生。隻是啊隻是,今生,你以最美的姿態出現在我還不能提防你的時刻,也許,這就是那不能接受也是那不能抗拒的命運。
相遇又分開,這個人類千萬年傳承下來的痛,今日,誰能替我倆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