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走近小橋時,合歡偷偷探出頭來,發現剛剛那一地的殘屍,還有自己踩碎的眼球全都不見了,就好像剛剛什麼事兒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她八字太輕,陰氣太重,剛出生沒多久爹上山打獵反而被野獸給吃了,不留全屍;更奇怪的是剛剛出生的時候,合歡樹上的合歡花就全都落了,然後又長出了新的花,所以取名李合歡。
隻是她娘病的很厲害,和她長長久久的生活在一起,難免會有邪氣纏身,不到四十的年紀,卻衰老的想五六十歲……幸好有張大夫一向對她母女兩有照顧,他也是村裏的唯一的大夫,拿提過太多人的生死,身上的陽氣和煞氣都很重,一般一些小鬼都不敢來惹他。他和李合歡回到李合歡的住處,一路上到也沒有遇上什麼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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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夫給李合歡的娘把了把脈之後一個勁兒的搖頭、歎息,說怕是熬不過今晚了。
李合歡總是安慰自己說:“娘不會死的!我還要和娘去環遊六界呢!”
可是她自己安慰自己都想哭了……
她娘終究是沒能熬過天亮,於是便在死之前交代李合歡去傳說中的做鬼除妖出名的茅山拜師學藝,等學有所成,就不怕惡鬼纏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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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李合歡便拉著板車,將她娘的屍體運到村後的山上埋掉。
村裏人見到她從街上經過,人人一臉嫌棄,避之不及,還在一邊指指點點,還有的人,見到她像見了瘟神一樣,趕緊跑回各自的家裏,關緊門窗,連縫兒都不剩。
“果然是掃把星!全家人都被他克死了,你看看!現在連他唯一的娘也死了!”一個大嫂指著李合歡,說。
“就是!誰隻要靠近她一點點,就會撞邪倒大黴!你看看上次高老頭唯一的孫子,和她說了幾句話,結果啊!那孫子一回家,高老頭就死了幾天才讓人知道!而且啊!他那孫子,也不見了!”一個男人接應道。
“你是李悠悠也是,那麼美的一個人,偏偏生了一個這樣的閨女!天注定啊!漬漬漬!”一個胖大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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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合歡的隻是滿頭大汗努力拉著板車埋頭往前走,仿佛什麼都沒有聽到。之間許多人家見她路過,連忙緊閉門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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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來到村外墳坡,李合歡早已經累的喘不過氣,又拿著鐵楸開始挖土,將娘與親爹合葬。其實她有那麼一瞬間,她也很想躺入棺木中,不用再麵對這舉目無親但又滿是妖魔鬼怪的世界。
………………
一直忙活到太陽落山,她去張大夫家告辭,吃了一頓晚飯。張大夫認為她年紀還太小,不能一個人出去外麵闖蕩,希望先收養她,最起碼先過幾天再走。可李合歡卻下定決心立馬啟程,聽從娘命去拜師學藝。張大夫呦不過她,隻好送她回家,又資助了她些許銀兩。
———夜裏,燈如豆。
屋外大風呼嘯,還有各種詭異的狂笑,驚叫,嗚咽,怒斥聲混合在一起,牆上不斷出現奇形怪狀的影子。李合歡坐在空蕩蕩的木屋中光光的床板上,睜著雙眼直到天亮,心裏又是悲傷又是迷茫。
次日大清早,她給院子裏的小樹澆了最後一次水,依依不舍的回頭看了小木屋最後的一眼,便背起行囊開始出發了。
方便起見,李合歡穿著她娘改小了的青色袍子,頭發高束成男孩模樣,戴著鬥笠,腰間還別了把破舊的鐮刀,她將要上茅山去拜師學藝,要完成娘親最後的遺願。
她開始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