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總是不經意間的流逝,特別是專注某件事的時候,這一點,楊天啟深有體會。下午,一直在不停地練習第一幅圖的姿勢,直到全身酸痛,而第二幅圖不能完全做到位時,楊天啟放棄了。他知道,凡事講究張弛有度,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不過總體來說,此時此刻,楊天啟心中有種莫名的興奮。他緊緊地握住拳頭。老天待我不薄啊,人品爆發了啊,嘿嘿,楊天啟怔怔坐在床上傻笑……
吱……吱……,輕輕打開房門,楊天啟朝外望去。夕陽已落,黑夜漸臨,而樹上的知了卻拚命的呻吟,訴說著夏的炎熱。火熱的氣浪打在臉上,濺起一陣陣紅光,站在門前,看著遠處翠綠的小山,隱藏在黑暗的暮色之中若隱若現,偶爾幾隻大鳥穿梭飛行於中,似乎呼喚未歸的遊子……
“啟子,晚飯做好沒有啊?”楊父扛著鋤頭,帶著落日餘暉,悠悠然向家走來。臉上帶著些許調侃之色。
楊天啟連忙從思緒中醒來,見爸媽慢騰騰向家走來,這一刻他突然想到了什麼,下意識地握了握拳頭:“嘿嘿,爸,我才睡醒呢,沒有做呢”,楊天一臉尷尬地摸了摸後腦勺。
“就知道你這個家夥,好吃懶動。孩子他媽,你看,中午我說對了吧,這孩子能做一次飯,太陽得從北麵出來”楊父轉過頭去笑嗬嗬對楊母說道。
“他爹,孩子剛回來,讓他休息休息,不做飯怎麼了?兒子不做飯,我做”楊母還是那麼心疼兒子,在丈夫與兒子的較量中,兒子永遠是對的。最終,以楊父滿臉的鬱悶結束了話題。
“嘿嘿,還是老媽疼我”楊天啟一臉笑嘻嘻,說話之間,楊父與楊母放下手中的鋤頭。
“啟子,你回來準備做什麼?”楊父坐在沙發上,和楊天啟緊挨著,滿臉嚴肅地問道。楊母則去衝涼了,天氣炎熱,做一天的農活,滿身的臭汗,離得很遠都能聞見。
“爸,我是這樣想的,你知道我在大學裏學的是生物科學技術專業,我想在家裏搞點養殖啥的”楊天啟滿臉期待地看著楊父。
“什麼!胡鬧!那你大學白上了!啊!你看看,村裏的大學生有幾個回家來著,你看老王的家閨女王可青在北州的一個大公司上班,一個月拿三四千呢,你就不知道輕重!哼!”聽罷,楊父當即一臉憤怒地拍著沙發的扶手,晃動之感隨之而來。要知道,在農村一個家庭能出個大學生是一件很是榮耀的事,記得剛拿到大學通知書的那一天,楊父興奮的整夜沒睡覺,趕得上範進中舉了。
在山村裏,能考上大學,走出去,本身在村民的眼裏那是件了不得的大事,將來肯定能大紅大紫,脫農拿筆杆那是必須的了。而如今的楊天啟,放著好好工作不上,回家務農,這讓別人怎麼想,別人不會罵你無能麼?傻啊!人言可謂啊,難怪楊父反應這麼激烈。
楊天啟的父親和村裏其他一些人一樣,本身的思維觀念沒有轉變過來,還抱著上大學,在社會很吃香的念頭。殊不知,在大學生滿地跑的年代,要混出一個模樣,實屬難上加難。
“爸啊!爸,您別生氣,你聽我說完行不?爸,我給你算筆賬,我現在每月工資3000塊,平時房租花銷500元,吃飯600元,手機話費50元,公交費用50元,這還不算其他開支的呢,這一月最多結餘1800元,一年最多結餘21600元,但是爸你知道南州房價多少元一平方麼?15000元一平方!這要多少年才能買起一套房子啊,爸!”楊天啟滿臉苦澀地說道。或者說有的人能夠得到更多的薪水,但是,麵對虛高不下的房價,每每讓人望而卻步,啃老?可以,但是對於楊天啟這樣的家庭來說,無疑是癡人說夢。
楊父和楊母是標準的山村小農民,他們沒多少文化,大半輩子沒有出過小山村。一家隻有五畝小山田,靠著這些收入,供養楊天上學,確實不易。
楊父默然的從口袋裏掏出旱煙,點上火,吞雲吐霧。孩子說的他也懂,可是這大學不是白上了?這錢不是白瞎了啊,這些年上學的花的錢扔在水裏,還能翻個花。屋裏靜悄悄的,隻有知了的嚎叫聲,依然那麼抑揚頓挫,絲毫不受影響。
過了許久,楊父抬頭望著楊天啟的眼睛慢慢說道:“孩子,你具體打算做些什麼?養殖?養殖什麼?豬?你不知道豬這玩意不好伺候麼?老王家今年的豬仔都死了三頭”說實話,在農村,養殖畜類,不是那麼好養的,不懂技術去養,萬一生了病,沒得治,肯定血本無歸。什麼五號病,什麼H5N9比比皆是,防不勝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