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依然看著激動到有些發瘋的蔣依依,她明白,她這是在對自己過去一年的青春道別。雖然一年的時間對於很多人來說也並非很長,但這終究是用什麼都再也換不回來的時光,哪怕是遇到了再痛苦的事情,也值得為此瘋狂。

該說再見了,哪怕這個人再好,再怎麼優秀,他傷害過你一次,便不要給他再傷害你第二次的機會。

“萌萌,你跟魚魚先回去吧,我想和依然說些事情。”

人群漸漸散去,蔣依依拉著李依然挑了一條遠路往寢室走去,她的眼眶中閃著光,似是悄悄哭過的痕跡。

“李依然,謝謝你。”

“這已經是你今天第二次跟我說謝謝了。”李依然從隨身攜帶的包中拿出紙巾遞給她,“你再這樣下去我就該膨脹了。”

蔣依依接過紙巾笑出聲來,隱下了想要再次說謝謝的衝動,兩個人並排走著,拂麵的風多了一絲涼意,這是李依然今天第二次聽別人的故事。

“昨天晚上靳放給我發消息,說今晚他們有一場球賽,問我要不要去看。他自始至終都沒有告訴我他和張?的事情,他們明明已經在一起了,他卻還在這裏和我玩曖昧。”蔣依依擦了眼淚,眼眶中便又瞬間被浸濕了,“依然你說我是不是特別蠢,明明知道他的心裏不可能有我,卻還是想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看看他。”

“你不是已經選擇慢慢放下了麼?”李依然安慰她道,“方才你能那般聲嘶力竭的喊出來,不正是代表你從內心裏麵已經有了自己的選擇和行動麼?若是你還對他有所祈求,你方才便也喊不出來了。人的悲傷極限是五天,明天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想哭便哭吧,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們都在呢。”

“今天來,便是來告別的。”蔣依依吸了吸鼻子,換了張幹淨的紙巾,“其實倒是挺感謝我今天能暈倒的,若不是我暈倒了,你們也不會來,或許我也沒有那個勇氣去喊出來。”

“這個世界上除了你自己沒有人在意你失敗的原因,這件事情你隻要過了自己心中的那個坎,便也不是事情了。”

蔣依依苦笑出來,“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多難。”

其實活到這個年紀,所有的道理都懂,都知道自己究竟應該怎麼做。可是知道歸知道,真正做的時候,又有幾個人不犯錯呢?這世間最不缺的便是這大道理,中華文化傳承了上下五千年,可真正被稱為聖人的卻隻有那麼寥寥的幾個人。

李依然瞬間感覺自己仿佛像失了聲一樣,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亦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自己。便也隻能默默地低著頭繼續向前走著。

四周的空氣像是陷入了闃然的空寂,蔣依依不知道在想著些什麼,兩個人像是從未有過交集的陌生人,走在屬於各自的平行線上。

走了不知道多久,她們走到了法學院的樓旁,過一個路口就是會計學院了,前麵卻突然間冒出來一個人影。

走路七揺八晃,似是隨時都有要摔倒的傾向,這明顯便是喝醉酒的表現。李依然的眼中閃過一絲厭惡,為什麼很多人都喜歡買醉?遇到高興地事情也就算了,遇到痛苦的事情把自己灌醉了第二天便不用再麵對了麼?

她拉著蔣依依想要快速從那人的身邊走過,卻在擦身而過的一瞬間愣在了原地。

是林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