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到第六的時候,第一個拱頂總算被弄出來了。 WwWCOM為了檢驗能否承重,陳健站在上麵,用力地踩著,如同新登基的狼王。
三百雙眼睛看著這個古怪的建築,便有三百個形狀。
有人覺得像是年輕的、還在哺乳的女人的胸脯,陳健站在最上麵就更像了;還有人覺得像是一個倒扣的大陶碗,或是遠處鼓起的山丘。
有人低頭看看自己的胸口,嗤嗤地笑,陳健隻好跳下來,免得被人當成世情中的殷紅一點。
問了問那幾個給他遞磚和泥的年輕人學了多少,卻全都搖頭,被陳健嘲笑和鼓勵了好半,總算才有兩個人有點害怕地自己可以試試。
不試永遠不知道會不會,這將近十的時間陳健也等於是從零開始,一點點地嚐試。
堆砌的這個和專業泥瓦匠的根本沒法比,但是因為跨度,所以湊合用是沒問題的,拱形結構的擠壓力一般不對塌陷。
“這個用來燒陶,那個用來燒磚,那邊的草也幹了,咱們要分開幹了。”
陳健指著陶窯,提出了再次分工的意見。
族人們覺得應該分,比如石狸貓割草很慢,但是壘磚很快。同樣的活不同的人幹起來需要的時間是不一樣的。
燒陶、燒磚、以及後來的燒炭陳健決定用同一批人,隻有不斷地積累經驗,重複同樣的工作,才能提升效率。
剩下的人就要和自己去刨地了,於是一個艱難的抉擇擺在了族人麵前。
和泥還是鋤地,這是個問題。
是彎腰搬動沉重的泥坯,攪拌沉黏的陶土製坯成型?
還是與蚊蟲烈日為伴,翻動黑色的望不到邊的草地?
兩種選擇,究竟更喜歡哪個?
回到那種狩獵穴居的生活,自然沒有這樣的問題。但是啊,也同樣享受不了飽腹的食物甘甜的****溫熱的火炕。
從人類走出蠻荒的第一開始,便異化成社會中的勞動者。絕大多數人的勞作,隻為生存,極少部分的人勞動和興趣是統一的。隻有生產力極度展,才能讓大多數人將興趣和勞動統一起來,才能使勞動成為第一需求,這太久遠以至於看不到盡頭。
文明的幸福與痛苦總是毗鄰而居的,所幸的是族人們享受到了幸福,根本沒有考慮放棄痛苦,三三兩兩地站到了不同的地方。
即便作為局外人的客人,在思索了自己部族的生活後,覺得還是這樣的生活更好些。
他們盼著自己有一也能過上一樣的生活,於是樺問陳健,自己學的這些,多久才能讓部族過上這樣的生活?
陳健微笑著伸出了兩根手指,樺當然不會認為是兩,用新學到的那個詞語問道:“兩個月?”
“不,二十個月。”
樺咽了口唾沫,嚇得不敢作聲,他算不出二十個月是多少,但能猜到至少要等到下一次吃杏子的時候,甚至更久。
“可是你們才用了一個多月。”
族人們都笑了,他們很相信陳健的法,二十個月,可能還少了呢。
陳健也笑了,拉過來一旁的榆錢兒道:“若是要論蓋房子,你都不如我妹妹。”
樺看著瘦的榆錢兒,搖頭道:“我能搬三塊泥坯,她能搬幾塊呢?”
“可是你知道一間屋子需要多少泥坯?需要多少木頭?木頭怎麼運過來?怎麼分配幹活才能最快?儲存的食物能夠幾吃?萬一吃完了再去捕獵沒捕到怎麼辦?”
一個又一個的問題被榆錢兒用清脆脆的聲音問出來,如同一聲聲的夏雷炸響在樺的耳朵裏,他回頭看看那些蓋起的屋子,以為自己學會了一切,可到頭來才現自己什麼都沒學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