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是幸運的,在部族還沒有馬的歲月中,他先有有了這樣一個名字。Ww W COM日後族人看到馬的時候,總會想起這個故事和這個故事裏的人。
他的幸運之處還在於處在這樣一個時代,否則的話,一個輕啟邊釁的罪名是少不了的,甚至拿去當替罪羊都有可能,至少在某個時代的文人眼中,這是大罪,是要刻在曆史的恥辱柱上的,史書中也會留下這樣一筆以警示後人。
唐玄宗、韓仛胄、辛棄疾、林則徐,這些人基本上都背著這麼一個很有意思的罪名,要麼是評價不高,要麼是把頭割下來送給異族賠禮道歉,要麼就是貶官。
好在這個時代領的權利源於族人的支持,所以縱然陳健想要無恥地學趙構殺嶽飛議和,也沒那機會。
至於後世的統治者能不能幹出這樣的事,他就不知道了,不過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想必後世這種事還是會有的。
考慮到已經是不死不休的局麵,陳健之前計劃的種種都要推翻重來,世上充滿了偶然,不可能按照他所預料的那樣完美的展。
幾後,陳健第二次行使了城邑領的權利,征四百名野民,在山口處建了一座防禦性的土城。
土城在山之南水之北,而且又因為正好在山口,往北就是陰森的樹林,往南是燒荒後的平整土地,因此取名為陽關。
土城中常年駐紮十二個隊共計六十名戰兵,兩個月輪換一次,第一撥駐兵由白馬統領,同時還在城邑大肆宣揚白馬的事,壓榨這件事所能產生的任何一點利益。
城中還有幾十名戰兵隨時待命,這樣一來割麥的人手就有些捉襟見肘。
割麥是重體力勞動,正常人一也就割一畝地,要在夏雨來臨之前割完,還要在割完的土地上種植菽豆,時間很緊。
陳健叫人傳信給那幾個曾經來朝貢的住在山中的部族,讓他們出人來幫助收割,代價是麥種和教會他們的種植,同時給予他們野民的身份,允許他們在遷到靠近城邑的地方。
如果不以野民的身份加入城邑,那麼是不允許種植的。
陳健的很清楚,要麼接受,要麼就繼續過采集的生活,每年他都會派人去查看,任何在城邑允許的範圍之內偷學種植的,通通燒毀。
那些領們在得到消息後,立刻做出了決定,寧可去當野民承擔徭役,也不願意過這種采集的生活了。
原本陳健是準備慢慢消化他們的,因為白馬造成的變故,也隻好用這種半強迫的手段,可能會引起一些不滿,卻也是唯一能夠解決人手不足的辦法。
一場夏雨之後,榆錢兒也帶著船隊從下遊回來了,船上裝滿了麻袋和菽豆,各個部族的人開始返回自己的部族,所有人都在為最後的收貨開始了忙碌。
太陽曬了兩,陳健帶著族人祭祀了祖先和地,祈求收獲順利,明年仍然是一個豐收年。
他從祭堂中恭謹地取出了那柄用來祭祀的鐮刀,自己先割了一把麥子,搓成麥粒後盛在陶罐中煮熟,作為這次祭祀的主祭品。
這次祭祀的祭品也隨著族人生活方式的改變而悄然變遷著,十三種祭品中,麥子菽豆擠走了塊莖蕨根,並且可能永遠不會有翻盤的機會了。
祭祀之後,將人分開,他帶著使用鐵銅鐮刀的族人收割那些開墾出的土地,剩餘的人則收割那些燒荒後漫撒籽的土地。
站在麥田之前,看著金黃色的麥穗,陳健彎下腰,給族人做了個示範,將麥子貼近根部割斷,抓了一下把橫放在地上作為繩索,用來捆紮後續的麥稈。
揮汗如雨的勞作不需要鼓動,這是為了自己的生活。
男人們負責割麥,女人們用打造好的銅鍘刀來將麥穗斬斷,裝進麻袋中,或是用牛車,或是用船,源源不斷地送到城邑外的場院裏。
木製的連枷轉動敲打著麥穗,將麥粒分出,攤成一片金黃。
赤著腳的孩子在上麵挪動著,將還有些潮濕的麥粒趟成凹凸的形狀,仿佛一條條山穀河流,方便陽光快一點將麥子曬幹。
偶爾有人蹲下來,抓起一把滿是陽光味道的麥粒,放在鼻子下細細地嗅著那股清香,臉上帶著笑容。
陳健估算了一下麥子的產量,今年風調雨順,也或許是新開地肥沃加上那些鳥糞石的原因,產量出乎了他的意料。
開墾出的一畝地,畝產竟然達到了一百五十斤,而那些燒荒的土地畝產也在八十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