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夏娥交質(1 / 2)

既然是去會盟,不需要帶太多的人,陳健隻帶了五十名戰兵,狼皮白馬橡子等人全都留在了城邑,以備不測。Ww WCOM

考慮到消息傳遞的度,陳健也不著急,一路上都在和族人學娥鉞部族的一些詞彙。

商城還沒有完全建完,兩個部族都留了幾十人和一百多奴隸在那修築,這次會盟的地點就是商城。

已有雛形的商城中,奴隸們正在夯實城牆,幾個族人正在樹蔭下乘涼,遠處忽然傳來了一陣角鹿的蹄聲,從娥城方向而來的。

看著那頭顯然已經有些撐不住的角鹿,幾個當過斥候的族人不滿地罵道:“這麼跑會把鹿跑壞的,這是哪個部族的人?他就不配騎!”

等靠近後,族人們正準備讓這人停住好教訓教訓他讓他知道應該愛惜坐騎的時候,騎手卻從懷中扯出兩團旗幟。一麵麻布黑白熊、一麵絲絹雙翼蛾。

已經準備開罵的族人立刻退到了後麵,這是緊急情況,兩族的人誰都不能阻攔。

騎手不停角鹿停穩,就從角鹿上跳下,疲憊的角鹿立刻趴在地上大口地喘息著。

“換一頭!”

他大聲喊著,立刻有人將角鹿牽出,看著那人焦急的麵容,都在猜測生了什麼事,心頭一陣不安。可這種事他們隻能猜測,不可以隨便詢問,否則姬鬆知道了會毫不留情地抽他們鞭子。

騎手直接從商城的庫房中拿了一罐蜂蜜喝下去,抓了一把鹽填在口裏,跳上角鹿飛奔而去。

當騎手終於見到陳健的時候,他的大腿已經被磨破了,跳下來走路的時候叉著腿,仿佛下麵夾著一根木頭。

“姬夏,出事了!”

“怎麼了?”

“娥鉞讓我告訴你,盡快去商城商量一些事。”

騎手看了一眼四周幾個不認識的人,將陳健叫到了一邊,陳健盡量沉穩地道:“不急,慢慢。”

騎手費力地吞咽了一口唾沫,潤了潤沙啞的嗓子,聲道:“娥鉞的弟弟帶著人去東北邊捕捉奴隸,奴隸暴動,他弟弟死了,屍體被分食。同去的五十多個捕奴隊隻跑回來三個,耳朵被割掉了,帶回來他弟弟的下麵……塞在頭顱的嘴裏。”

“怎麼可能?五十多個人一般的部落根本擋不住啊?”

“他弟弟好功,抓的奴隸太多,經過一個聚落的時候被襲擊,那些奴隸也順勢反抗,好像最後襲擊的是北狄的一個大族的聚落,現在北狄的一些聚落似乎聚在了一起,不想再被抓去當奴隸了。”

“不是咱們遇到的那種騎馬的部族?”

“不是,我問過,也是黃皮的,沒馬。娥鉞知道後就立刻讓我傳訊給你,我走的時候他已經準備前往了。是不是想讓他們幫忙出兵啊?”

陳健不置可否地隨意點了下頭道:“你隨我去吧,我正要去商城,真是巧了。”

他低頭琢磨了一下,心娥鉞死了弟弟固然傷心,不過以他們部族的實力,還用不著自己幫忙去報複,應該和自己的出點一樣,怕帶兵出去的時候被自己襲城。

從牛家村的角度來看,娥鉞弟弟的死因和陳健有極大的關係。

他們這麼著急抓奴隸,顯然是因為學到了代田法,學會了精耕細作,想要在中秋之前開墾出足夠的土地試種麥。

上次收獲後畝產一百五十斤的驚人數量嚇壞了娥城的使者,數九也來親眼看過一次,所以他們部族才會如今焦急地準備大量的奴隸準備墾地,最終招致了他弟弟的死亡。

這種蝴蝶效應造成的影響還有很多,比如為了儲存足夠新增奴隸存活的粟米,釀酒的粟米減少了,交換的價格逐漸增高;而為了儲存足夠的麥種,交換中麥的價格提高,來交換的娥鉞族人也更喜歡要麥而不是其餘的東西;與酒減少相對的是為了換到足夠的麥粒,大量的黑陶用比之前更便宜的價格運到了夏城,導致橡子的陶窯基本停工……

當一個城邑和其餘城邑聯係在一起、不再封閉的時候,每一種細微的變化都在影響著兩族中人的命運:有人死了,有人因為燒陶壓力大睡著後驚醒,有人為了換到價格節節升高的粟米酒鋌而走險去打獵被咬傷……

我眼即世界的時代已經結束,這些變化已經不再是陳健所能掌控的了,眼中的世界一變大,最終會變成什麼樣子陳健已經無法預測。

一路上陳健都在回憶著數九和族人的隻言片語,來推斷娥鉞的性格,這是他和娥鉞第二次見麵,終於不是在戰場上,卻也不是在宴會中。

到達商城的時候,娥鉞等人也已經來到,對於陳健這麼早來到商城並不詫異,路上他們遇到了乘船而下的傳訊者。

娥鉞的臉上並沒有太多的傷痛,保持著一個領該有的氣度,在陳健的介紹下和衛西見了麵,互相聊了幾句,追憶了一下自己和衛西的父親在華城時的日子,卻隻字不提衛西叔叔的事,仿佛根本就不曾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