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後,夏城的麥子已經收完,隻剩下種菽豆這一件事,淵每都蹲在地頭,恨不得自己有一百條手臂,幫著夏城人趕緊種完豆子,以得到陳健的答複。 Ww W COM
夏城人的心情都很好,因為今年又是個豐收年。去年的大雪覆蓋了冬麥,灌漿期又有水渠澆灌,加之新開墾的土地在第二年正是最為肥沃的時候,平均下來一畝地的麥子和豌豆一共能收獲一麻袋半,將近三百斤。
公田的六千畝麥豆估計會有一百六十萬斤的產量,刨除還娥城的糧食還剩下一百多萬斤,陳健終於鬆了口氣,公產的倉庫不再是空空如也,就算族人如今全都拿著陶貝來擠兌,自己也不用擔驚受怕了。
倒是陶貝在坊市之外的購買力在收麥後迅下降了一些,好在陳健用鹽、油脂、農具等生活必需品控製住了價格,貨幣和糧食掛鉤的問題一時半會難以解決,不能強求族人在剛剛接受糧食代幣半年後就接受行的貨幣。
要忙的事情還有許多,比如脫殼、曬幹、將麥子和豌豆篩出來、捆紮麥草等等,但最為忙碌和最大希望的收獲已經完成,剩下的可以慢慢來,族人們總算空閑了一,一個月的時間終於有了一旬休。
歡歌笑語持續了一整,各個氏族晚上都要做些好吃的用來祭祀,同時也算是為辛苦了這麼久的族人打打牙祭。
傍晚時候,一群人端著麵條蹲在城中的大街巷上吃飯的時候,榆錢兒跑來告訴了他們一個消息,今晚上城邑有活動,大家都去姬夏新修的運動場看戲。
一聽有熱鬧,呼呼嚕嚕地吞咽麵條的聲音竟蓋住了草河奔湧的波濤,吃完後這些人想起來一件事,於是問道:“那麼,什麼是戲呢?”
榆錢兒心我也不知道,哥哥解釋了半我好像也沒太聽懂,隻能依樣畫葫蘆地道:“戲,就是可以讓別人看到的夢。”
人們一聽頓時來了興致,在山洞部族生活的時候,文化生活匱乏,分享夢也是一種很難得的娛樂活動,有的人甚至每編著花樣自己做了什麼夢,有時候聽的人多了,就聽出了問題,會問一句:“哎,這個夢你幾前不是做過嗎?”
被揭穿的人臉也不紅,坦然道:“出來你們還不信,我又做了一次……”
這種匱乏的娛樂活動直到陳健弄出一些傷殘的族人專門講故事後才有了好轉,人們不再去聽那些匱乏的不是吃了多少肉就是多麼大的羊之類的夢,轉而去聽那些聽起來脫他們想象力的神話故事。
“姬夏弄出的東西,肯定有意思。”
幾乎所有人都是這樣想的,抓上一把炒豆子或是炒麵臍兒,帶著期待跑到了運動場。
這還是城中的人第一次來,領們在運動場的門口抽簽,以決定自己的族人坐在第幾排。
靠著山簡易修建的運動場已經有了雛形,不能遮風擋雨,但座位還是足夠城中的人坐下。
領們的待遇要好一些,可以和議事會其餘的人坐在搭建起的石頭看台上,站得高,看的未必遠,但卻有一種居高臨下與眾不同的滿足感。
篝火和簡單的幕台已經準備完畢,陳健敲了敲鼓,喊道:“一會都不準話,誰話就出去,這是這裏的規矩。”
“知道了!快點開始吧。”
亂哄哄了半,總算是多少安靜下來。
看台上,粟禾娥黽等人也很好奇到底要看什麼東西,陳健讓榆錢兒維持一下秩序,自己跑到了幕後。
石薺穿著一套陳健弄出來的絲綢戲服,用花瓣染過,顏色並不明亮,可是卻比灰蒙蒙的顏色好看得多,頭頂上帶著一串用爐渣琉璃穿好的簪子,在火光下閃爍著光澤。
“別害怕,就按我的那樣。”
石薺嘻嘻笑道:“這有什麼可怕的?倒是我演完之後,不知道多少男人要圍著我呢,你快去看台上吧。”
本以為對方會緊張扭捏,見石薺都這樣了,陳健也就不再擔心,回到了看台上。
銅鑼敲響的瞬間,整個場地都安靜下來。
帷幕拉開,當穿著彩衣戲服的石薺從帷幕後走出的時候,後麵的笛手吹奏起了春歌牧笛,石薺搖曳著身姿,在火光下明豔照人。
從未看過戲劇和化妝打扮的族人紛紛出了各種各樣的叫聲,直到陳健指了指門口,這群人想到這裏的規矩,這才安靜下來。
提著花籃兒的石薺走了幾步,便用清脆的嗓音開口唱道:“花籃兒的花兒香,聽我來唱一唱……”
她的嗓子很亮,曲子是陳健弄的現成的,一嗓子唱完,最前麵的幾個人覺得自己身上的寒毛都炸了起來,心隨著石薺的歌聲起伏波動。
故事的開頭很簡單,石薺要給在田裏幹活的男人去送飯,歌詞配上身後的牧笛,讓看戲的人很自然想到了春勞作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