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個領,對我們這些不是衛姓親族的人有什麼影響嗎?難道換了個人當領,就能讓衛姓親族的人把奴隸和土地主動分給我們嗎?當然不會,領還是衛姓親族的人選出來的,他們會選一個從他們身上割肉的人去當領嗎?”
這樣的怪話不知道是從哪裏傳出來的,剛一聽,這些無姓的人都覺得很有道理,似乎這些話的人是在支持衛河。 Ww WCOM
然而再一想,既然沒有什麼區別,那麼誰當領和我們有什麼關係?還不是一樣要打仗?一樣打完仗後分的東西少?那你們衛姓親族愛怎麼折騰怎麼折騰吧,我們不管,換領就換唄。要是換了領能和西戎人不打仗,換了或許還能好點呢。
這些謠言也是衛河拖著受傷的身體還出來巡視的原因,初始他也以為這些話是為了平息那些謠言,可等他想通了這些話其實是在割裂衛姓親族和無姓城民之間聯係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個潛藏在暗處的人是要坑死自己。
他可以很確定這個人就是自己的親族,但是誰,他一時難以找出來。
衛城的人對這個年輕的領還缺乏足夠的尊重,衛河覺得如果是自己的父親還在,憑借威望就足以讓這些人不會生出種種想法。
本以為自己將叔叔從夏城換回來殺掉,自己領的位子已經安穩,可等到成為領才知道血脈隻是父親威望的一種延續,這種延續會逐漸變淡,需要自己做出足夠的事才能讓城中的所有人都信服。
此時麵對著這些城中的人民,看著外麵圍困的西戎人,衛河才知道這時候還是要靠眾人的。
衛姓親族的利益他暫時不敢觸碰,他也曾想過,以後衛城不再分有姓者和無姓者,不再分老衛城人和新衛城人,按照功勳來分奴隸和土地,不再有多分少分的事端。
可他知道自己一旦出這句話,以他剛剛成為領一年多的底蘊,隻怕很快就會橫死在自己親族的手下。
核心利益不敢觸碰,但卻可以用別的辦法來蒙蔽這些人,緩和這些被傳言釋放出的不滿。
站在城牆上揮揮手,一些效忠於他的扈從親衛抬出了倉庫中所有的羊皮筏子。
“衛城的後麵就是大河,筏子可以過河,可以活命。可是這城是我父親帶著大家建起的,這土地是我們一點點開墾出來的,既然都是衛城人,就算要走也要一起走。”
“可是筏子不夠,還要留下一些人守在城中,不可能所有人都走。既然不能所有人都走,那就誰都不走,我衛河誓,就算西戎人攻破了衛城,我也不會乘著筏子離開。我會和你們在一起!和衛城在一起。”
筏子,不是矛盾的本質,隻是利益分配矛盾在極端條件下的表象,但即便是表象,也足以讓這些不滿的無姓之人多少覺得有些滿足。
衛河親手拿起火把,將逃命用的羊皮筏子一把火燒掉,大聲道:“有人,一旦西戎人要攻下城邑的時候,我衛河和衛姓親族都會乘著筏子逃走。現在筏子燒了,難道你們還要相信那些話嗎?”
那些衛姓親族一些人覺得憤恨,這斷絕了他們逃生的可能;另一些人則覺得這樣很好,沒有觸及到他們的核心利益,而衛城如果沒了,奴隸沒了,土地沒了,就算活著又能怎麼樣呢?還不如騙騙這群人效死守住衛城呢。
燒毀了這些在極端情況下不均的存在,衛河又道:“我個人有很多土地,有很多奴隸。一旦趕走了西戎人,所有守城的人,每人分糧食百斤,分奴隸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