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是他們的心,後者是咱們的物。第一條咱們控製不了,第二條怎麼也得到明年秋村社農莊建好之後才行。”
“不急,一兩年內打不起來,等真打起來的時候,我保證這群人會和咱們站在一起。”
紅魚失笑地聳聳肩,又聊了幾句,送陳健上了船。
目送離開後大約猜到了陳健想做什麼,拿出一卷木簡,告訴監工的人,任何告密的都告訴她,是要記錄下來以便賞賜,任何告密事件不得私自處理,必須記錄下來。
隨後她又回憶著陳健和自由奴隸們講的那番話,越覺得不對。
實際上擾亂作坊正常生產這個規矩的很含糊,砸毀熔爐也包含在擾亂正常生產當中,再者互相串聯這種事其實比自地砸毀工具更危險,可處理的結果和遭受的刑罰卻恰恰相反——串聯不過是鞭刑,砸毀工具卻是絞刑。
她知道陳健絕不可能記錯了,反了,仔細琢磨了許久,忽然明白過來。
這些規矩,分明是陳健是在鼓勵這群人幹點大事。砸毀工具之類的自行為是低級的反抗,毫無意義,還不如他幫著讓這群人少走彎路——鼓勵暴力反抗、集體抱團,不鼓勵單獨泄砸毀工具。
紅魚看著寫在木簡上的規矩,笑了好久,心隻聽過製定律法規矩保護自己的,還真是第一次聽製定律法規矩來毀滅自己的。
笑的紅了臉彎了腰,無奈地歎了口氣,合上木簡,沒來由地翻出很久前和陳健一起欺騙數九的那套皮質的古怪衣衫,展開後仔細看了看,心道:“照這麼下去,隻怕有一,自己的那番讓他笑著殺自己以向城邑別人認輸的事真會生。到那的時候,自己就穿這身衣裳。”
…………
兩日後,陳健帶著黑衣衛找到了他們尋找到的礦山,灰紅色的礦苗如同帽子一般蓋在了山上,不大不高。
煤礦和鐵礦相距不算太遠,比夏城的銅礦還要方便的多,就在河邊的山上。夏水運,冬結冰就是上好的道路,在前期不考慮競爭成本的條件下,可以這麼玩。
山頂,幾個人正拿著工具挖掘著一處山坡,挖出幾個深坑之後,大包的密封火藥從船上拿出來,埋進挖好的坑洞中,留出長引線。
當初在夏城挖銅礦的時候,得用火燒了後再往上澆水炸碎石頭,如今可是省了那麼麻煩了。
“姬夏,炸嗎?”
“炸。這裏不挖礦洞,直接挖山。炸碎了,炸散了也沒事。記下一共埋了多少個,一會數清了響聲,別跑過來呼嚕一下把自己炸死了。”
幾個人笑著點燃了浸泡了鉀硝的撚子,遠遠跑開,躲在搭建起來的樹屋子裏麵,聽著遠處的動靜。
轟轟幾聲巨響後,數清楚了聲音,確定都炸完了,陳健帶著人上了山,在一堆亂石中尋找著。
許久,捧著一塊大自然巧奪工造成的晶簇,感歎著造物的神奇。六棱晶的礦簇明亮的仿佛鏡子,閃爍著寶石一樣的光澤,其實隻是鐵礦,卻被塑造出人類無法還原的美感。
炸碎的礦石到處都是櫻紅色的粉末,四周還有未散去的硝煙,陳健坐在亂石堆中,滿意地點點頭。
“回去幾個人給紅魚捎個口信,讓她把冶煉司負責采礦的一千多人分批送過來。第一批再送來三十個自己人,還有負責做飯的女人,同時讓她計算一下需要的糧食,提前儲備。”
“咱們幾個在這搭建個木屋,要在這住些日子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