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三十四年的六個瞬間(六)(1 / 2)

作坊工們距離國人身份更近一步的時候已是八月末,那是秋。WwWCOM

秋過去便是冬,冬再過去華曆三十四年就算是過去了。

種種變革給很多人留下了不同的記憶,但也有很多是不屬於夏城體係甚至草河同盟內的人的記憶,而這些記憶自然與夏城體係有關。

比如八月份榆城關於逃奴非奴的法令傳到了其餘城邑,原本因為血統論對陳健大加讚賞的各個城邑貴族階層此時忍不住破口大罵。

這種大罵很有意思,離得越近罵的越狠,但也有一批不罵的,因為他們率先和夏城達成了一些貿易,夏城提供的鐵製農具和羊毛剪很便宜,而要付出的隻是原本不存在的每年可以剪兩次的羊毛——奴隸們可以勝任這種事,而鐵製農具又讓他們省出了許多奴隸。

他們與夏城榆城之間的往來愈密切,但是涉及到根本的變革卻沒有生:陳健曾建議他們分出一部分土地讓奴隸耕種,繳納足夠的糧食後可以剩餘一批以激奴隸的積極性。

不過那些人很敏銳地察覺到了其中的危險而堅決反對:如果奴隸擁有剩餘產品,那麼自己怎麼控製奴隸?隻有一無所有才能保證奴隸是自己的私產而非人。他們寧可不用鐵製農具,也決不放棄自己手中的會話的財產。

各個城邑的使者在九月份抵達了榆城,重申了當初的密約,嚴禁石薺等人在其餘城邑演出任何關於榆城變革的戲劇,如果陳健不遵守將會斷絕和榆城的糧食貿易。

陳健答應了,眾人以為抓到了榆城命門的時候,另一件事讓他們更加不安。

九月中旬的一場延綿不絕的秋雨導致了下遊一座城邑被淹,水災退去後,榆城組織了船隊,以大河諸部親為一體的大義援助了那座城邑八十萬斤糧食。

整場運糧持續了半個月時間,井然有序甚至沒有影響到榆城的整場勞作,而且運抵的以新麥為主,沿途經過每座城邑都大肆宣揚,石薺等人也在表演各種戲劇來宣傳親族一體之類。

同時也是一種示威,作為月初被人威脅後的示威,那些城邑的領都明白,這是陳健在告訴他們,別用糧食來威脅自己,沒有用。

這批糧食引起的震動不止於此,各個城邑的貴族都知道榆城建立了幾個農莊也知道榆城開始大規模使用鐵製農具,他們當然知道這些新麥是哪裏來的。

於是一個頗為可怕的想法在他們腦海中轉圜:難道那些鐵製農具和耬車犁鏵之類,真的比奴隸更好用?要知道兩千拿著石頭的奴隸可根本產不出那麼多的糧食,更別還可以無償援助給其餘城邑了。

這些船經過的地方,讓那些人重新認識到了新工具的可怕,當這些船回來的時候,很多人跟著船來到了榆城,想要看看那些新農具。

而對於那個遭災的城邑來,他們記憶最深刻的就是自己的家園被毀後,一艘艘插著陰陽魚旗幟和當年華城膜拜的光明之花旗幟的船隻往來穿梭,將他們急需的糧食運抵。

不是每個人都需要糧食的,很多人擁有存糧,但也有很多的平民沒有那麼多的存糧。

和那些糧食一起來的,還有唱著歌演著戲的一些人,親族一體的法對他們來原本很遙遠,如今卻觸手可及。

東邊日出西邊雨,你家遭災我家晴,既然都是親族,當然要幫你們度過災年,要是以後下更大的話或許更好,總有沒有遭災的地方,也總有一個領可以調配下的物資。

這些糧食都是無償援助的,但為了能夠搬運這些糧食,榆城人請那些遭災的人在河邊搭建了一個碼頭,搭建完了碼頭又建了一排屋子作為倉庫,幾個夏城人負責協調這些遭災的人重建了家園。

隨後一批農具運過來,是他們遭了災正是需要墾殖的時候,雖然榆城如今連農具都不夠用但為了親族大義還是送來了雲雲。領們和貴族們忙著自己的事,沒時間管那些人,這是理所當然的一貫如此,平民們也沒覺得什麼,就按照夏城的辦法開始墾殖土地。

那些夏城人又救急不救窮之類的意思,所以要教會他們新的墾耕辦法,如果願意的話夏城人希望能夠分到三成的收獲,不過暫時不用,就是為了夏城萬一遭災以備不時之需。

如果五年內夏城還不要,那三成糧食就歸他們了,希望他們看管好這些糧食。

眾人感激之餘當然同意了這個要求,尤其是看到牛拉著犁鏵從那些淤泥中很輕鬆地翻墾了許多的土地後,更覺得這個要求並不過分。可是牛馬犁鏵又沒有那麼多,需要有人負責分配以為公平,於是又選出了自己中的德高望重者負責協調這些事——一抱團就容易鬧事,這是顯而易見的,尤其是等土地開墾的足夠多引起領貴族們眼紅的時候。

等運糧的船隻離開後,還是有幾個夏城人留下來了,為的是個殘廢了一條手的人,名字叫鬆,主要就是講講故事和人閑聊,順便請這些人加固一下碼頭之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