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雙方都認為對自己有利的情況下,關於明年夏季諸部會盟的事也就算定了下來。 Ww W COM
既然明年夏要會盟,這一次的祭祀規模就不能太大,隻能是規模的祭祀。
此時陳健還不是大祭司,所以主持祭祀的仍舊是粟嶽。
陳健也不再是幾年前對祭祀規矩一無所知的人,這一次學的有模有樣。
其實此時的祭祀仍舊是極為簡單而且沒有太多繁瑣內容的,因為這個族群從一開始就是一個較為理性的族群,知道活人和死人的區別,在生產力不足的情況下以簡陋的、不能影響活人生存的器物祭祀,沒有陷入非理性祭祀的可怕怪圈。
隻是隨著城邑的擴大和展,祭祀的規矩也在逐漸生變化。
原本因為剩餘產品不足而用以愚弄神靈祖先的草紮牛羊等數量明顯減少,開始多出了活物。祭祀用的器具中出現了不少青銅器的身影,馬和麥也取代了某種動物和食物成為一種重要的祭祀用品。
祭祀是隨著生產力的進步而不斷改進的,在青銅不足的時候即便想用青銅祭祀也不可能,最好的東西不能給已死的靈魂,隻需要用假的糊弄他們就行,這是這個族群的一貫作風。
隻不過在正常的進程下,原本因為理性立下的規矩逐漸被淡忘而已,大部分領逐漸把祭祀的規格提高以求在精神層麵分化族群,將全民的巫術鬼神變為某個階層特有的,達成壟斷與祖先溝通的權利——他們未必相信,但需要這其中的象征意義。
儀式本身的流程本質上就是一種知識,且是隻有少數人能夠掌握的知識。知道這些知識的人盼望著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但現實是知道的人越來越多,於是當知道的人極多的時候,便需要變幻一種方式。
將儀式變得越繁瑣正規,耗用的財產越多,最終知識本身不再是關鍵,實踐知識的現實能力成為關鍵,最終將神聖性與財產與地位連接在一起,形成一個群體以維護群體自身的利益。
如今已有這個趨勢,但還沒有複雜到無以複加的地步。
好在這一次隻是祭,並非是諸部都在的最高規矩祭祀,而且隻需要祭拜祖先即可,不算太難忍受。
這次祭祀是在城中,規模不大,所需的物品也不是極多,隻是通過某些儀式讓祖先知道這一次的戰功而已。
其中最關鍵的儀式就是一堆火。
陳健以前以為祭祀的時候生火隻是對火的崇拜,後來才現也並不全是。
大約是很多年前親族中的某位祭司就現了火焰升騰的時候,熱空氣會把一些草灰裹挾到半空中飛揚。在族群的意識中,靈魂是輕於**也是飛向空中的,所以要借用火焰燃燒造成的熱空氣將祭品帶給祖先的靈魂。
火中需要放置玉器,需要將牲畜的血滴在火堆中但不能滴落在土地上,並且要在血水在火中變為蒸汽的時候誦讀需要讓祖先聽到的消息,以期得到祖先的庇護。
風、葦兩城的人也要選出年長德高之人,哭訴自己在東夷遭受的苦難,並要感激祖先指引營救他們脫離了奴隸的身份,順帶還了一些對陳健感激的話語,祈求祖先能夠一直眷顧這個年輕人。
與之前最大的一點不同,便是因為木簡和文字的出現,多出了焚燒祭文的一步。
既然文字在他們看來得源自祖先的指引,那麼祖先一定認得字,即便這些祖先活著的時候並不認字。
陳健早已寫好了這次出征的種種大事,某日戰、某日勝、殺敵多少俘奴寡眾一一在數,並沒有書寫幾座城邑閉門不出的情況,這讓那幾座城邑很是滿意。
木簡一式兩份,一份祭祀祖先,一份以作曆史記錄,隻表功不批判。
木簡被焚燒成灰,隨著熱煙升騰,更加貼近眾人的祭祀思維,這些略微的改變並沒有受到指責的刁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