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結既解,萬物澄明,眼中清冷陰霾的初冬也變為了無垠廣闊萬物蓄積以待溫暖的初冬。 Ww WCOM
榆城對岸的城中,榆錢兒不時地將手放在嘴邊嗬氣,以她的爵等明明配了暖和的鹿皮手套,但她卻沒有戴,以忘在島上了為借口,到時候便可以讓哥哥給自己暖暖手,大抵這是妹妹所能想出了一種古怪的彰顯親昵的方式。
消息早已傳來,各項準備工作也按部就班地做好了,供銷司和後勤部門的人早就準備好了足夠的食物,但這隻是個開始。
紅魚尚在榆城內安排別的事,榆錢兒要帶著她手底下的那群人先清點人數,配木牌,嚴格登記到來的每個人。
計劃統計司是一個部門,但卻有兩套底子。計劃的這一套掌握在陳健手中,統計的一套在榆錢兒那裏,整個城邑算數最好的一批人基本都在這其中。
當初陳健履行承諾將榆錢兒從夏城接回來後,榆錢兒才現經過一年的建設榆城要統計的事情越的多,再不是之前隻需要統計人口土地就足夠了。
每一都有新的事要做,各個作坊司的產量統計、平均勞動效率、所需食物等等這一些,根本沒有盡頭。
每一批學堂裏的學生完成了開蒙之後,便是各個部門爭搶人手的時候,好在計劃統計司地位太特殊,這才確保了足夠的人手。
榆錢兒覺得自己一來榆城,陳健便徹底撒手不管統計這方麵的事了,全都推到了她身上。要人給人,要物給物,順帶還教會了她用算盤。
圓滾滾整齊排列的算盤珠子很符合榆錢兒的審美,用涅石和鞣酸染過之後黝黑烏亮,可以節省很多的簡單計算,當然也就意味著要算的數字越來越多。
經過嚴格的挑選,榆錢兒所掌管的班子已有六十多人,這六十人算是脫離了體力勞作,是專職的腦力勞動者。
這還不算是計劃部門的那一批人,這些脫離體力勞作的人數量已經有些多了,從一開始的堪堪能夠完成每的統計任務,到如今在榆城內已可遊刃有餘。
本來榆錢兒覺得這些人有些太多了,直到前幾陳健傳來消息讓她做好各種統計準備的時候,榆錢兒才明白一兩年前就準備的這六十多人可不是為榆城原本體係內的一萬人準備的,分明是做好了將來擴張的準備。
榆錢兒甚至懷疑,如果沒有風城和東夷入寇這件事,哥哥恐怕就要找借口去攻打別的城邑了,否則幹嘛要養足以統計數萬人的計劃統計司的人呢?
回憶了哥哥的一貫作風,她越相信自己的猜測,之前榆城供養和培訓了很多看似當時用不上的人,可細細想來一些人的知識和能力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變出來的,早作準備還是很有必要的。
想了一陣,又被冷風一吹,頭腦更加清晰。
心道:“哥哥東征數月,榆城照舊運轉,留在榆城的人都知道自己要做什麼,做官吏的隻要按照之前的做法去做便不會錯。看起來似乎哥哥什麼都不用管,城邑也能自行運轉。但是倘若哥哥真的什麼都不管,沒有提前準備,東邊救回的萬餘人加入城邑,那城邑可就一下子亂掉了。”
“計劃,計劃……不止要計劃一年一月一日,看起來以後要計劃三年甚至五年之後的事了。一年可不行。”
想了個開頭,便有些停不下來,不由陷入一陣沉思。
不知過了多久,旁邊傳來一陣喧鬧興奮地喊聲,榆錢兒回過神來,看到不遠處陳健正騎著馬朝這邊而來,似乎也看到了她,叫了一聲。
陳健雙腿耷拉在馬背上自然地垂落著,數年下來騎術已算是不錯,羊毛氈子和木架馬鞍很安穩。
在馬背上笑吟吟地看著妹妹仿佛一隻受驚的兔子一樣蹦跳到自己身邊,兩支長辮子一甩一甩的,不算寬大的衣衫勾勒出了女孩子應有的曲線,胸前也有了輪廓,兩腮凍的有些紅,宛如一個剛成熟的果子。
如今的妹妹已經長大,不再是那個因為營養不良而頭幹黃的丫頭了,也不再是當初因為肚子痛便嚇得想哭的剛剛開始萌芽的模樣了,但是青澀的味道依舊沒有褪去,蹦跳間甩動的辮子還有濃濃的女孩子特有的活潑而青澀的味道。
就像是夏割過的草原的青草的味道,或許裏麵夾雜著花香的濃鬱,但很淡。
榆錢兒跑到了雄壯的駿馬身邊,扶著陳健垂下的膝蓋,嘰嘰咯咯地著什麼,不過陳健一句都沒聽清楚,隻是笑吟吟地看著妹妹。
從馬背上跳下來,脫下手套拉著榆錢兒的手道:“這樣冷的,怎麼不戴手套?”
“忘在島上啦。”
“真是笨死了。虧你還要管著上萬人的吃穿呢。”
陳健把手套夾在腋下,伸出手握住榆錢兒軟乎乎的、很有些涼的手,細細搓了一陣,把手套給榆錢兒戴上,伸手捂住了妹妹凍得有些微紅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