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多少?”
“不多,四五十個吧,剩下的還在尋找,隻是不太好找。Ww W COM雖然地上有雪,可是也有些人是當初跟著姬夏去過草原那邊的,從樹枝上跑的,很難追尋。”
“不急,有人回來就是好事。你先過去吧,讓他們準備些熱乎吃的。”
報信的人領命而去,陳健舉起酒樽,與娥鉞衛河完成了之前的談話。
酒樽放下,娥鉞寬解道:“姬夏倒也不必憂慮,那些人總能找到的。”
“憂慮?我沒有憂慮,相反有些高興。這些人逃走,是因為他們開始懂得懼怕新的規矩,並且在心底認為自己做錯了。這就是一件好事。”
“好事?”
“是啊,立下的很多規矩,適合以前的習慣不同的。譬如很久前氏族內也是有規矩的,但這個規矩的基礎是氏族利益就是最大的,按照這個規矩的基礎他們做的沒錯。而我立下的這些新規矩並不是以這個為基礎的,所以他們懼怕也就意味著氏族在心裏已經解散了……”
陳健想了一下,解釋道:“就像是……假如有個氏族是吃人的,並且認為這是對的。有一新的規矩不準吃人,然後有一立規矩的這個人離開了,有人忍不住吃了人。但是,他沒有理直氣壯地認為自己做的很對,而是內心覺得自己做得不對並且試圖逃避。”
娥鉞搖頭道:“他們隻是害怕。”
“害怕隻是開始,時間一久除了害怕之外還有內心的對錯。規矩不能管到心中對事物對與錯的評價,但卻能影響內心對與錯的評價,當有一內心的道德與規矩很相近的時候,這些現在有些人看起來奇怪的規矩也就是理所當然的了。”
“可是姬夏你又怎麼知道你想讓他們認為的對與錯,就是真正的對與錯呢?難道就不擔憂你想讓他們認為的對錯,實際上錯的是對的而對的是錯的?”
陳健仰頭大笑道:“我不認為我的就是真正的對與錯,但這種對與錯可以短時間內讓城邑更強大。琢磨誰對誰錯的事,留給後人吧。後人吃飽穿暖衣食無憂了才會有時間去考慮對錯,到時候就算認為咱們做錯了又有什麼呢?他們能評判咱們對還是錯,證明族群還在而且過得不錯,這挺好。”
他衝著兩人又祝了一樽酒,道了聲歉意讓兩人自便,自己便離了屋子。
幾個黑衣衛跟過來,習慣性地持劍護衛,引導著陳健到了那幾十個返回的人那裏。
一間院落中,四五十個人分成幾堆,蹲在火堆旁,陶罐裏煮著肉湯。
香味飄出,幾個男人卻難有食欲,總覺得院落外那些曾被他們同意當成奴隸的人在指點他們,有時候風刮過晾衣繩的聲音也讓他們覺得裏麵顯然夾雜著那些人的憤怒。
騎手們早已告訴他們磨房鬥毆之後的事會從輕處置,但他們內心還是有些不安,最擔心的是將來如果和之前那些人分配到一裏之內相處而居又該怎麼麵對呢?
陳健出現的時候,眾人立刻站了起來,有點忐忑而又有點不好意思地叫了一聲。
“總算還記得家在哪裏,我以為你們真的不回來了呢。怎麼,真要離開夏城去樹林裏采果子吃?”
“我知道了,不知道樹林采集的苦就很容易忘了城邑定居的甜,你們這辦法很好,以後要讓大家都試試。”
邊著,順勢坐到了一群人中間,隨意喊了一個人的名字讓他再加些柴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