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三杯酒(1 / 2)

陳斯文雖然長期在海上看太陽以至於有了眼病,卻不代表他瞎了,陳健做的很多事都逃不過他的眼睛,再者有些事卻根本沒法逃。 Ww WCOM

從兩年前父子兩人在夜晚觀星之後,各種奇怪的事便是層出不窮,從戲劇再到都城來的李芸,都讓陳斯文大跌眼鏡。

他隻能認為這是祖先保佑庇護,讓兒子忽然間轉了性或是忽然間醒悟了許多事,甚至……甚至就像是很久前傳中的那樣受到了祖先的指引。

本來他是不信這種事的,可是自己的兒子原來是個什麼樣的東西他心知肚明,忽然間的轉變讓他除了相信這種玄妙的傳外沒有任何其餘可以解釋的辦法。

兒子從哪來的錢?從哪來的那些學識?將來到底想要幹什麼?

這是他想知道的,但卻不想去問。

他覺得若是兒子想,自然會告訴自己;如果不,問了也沒有意義。

每日間看著陳健忙來忙去,有時候也有些生氣,心翅膀硬了我也是你爹,總有一你得找到老子頭上,你才多大啊?

生氣之餘的欣慰並不能補償這種缺失感,即便這種欣慰已經可以讓絕大多數的父親值得驕傲,可是這種驕傲兒子似乎並沒有想要和自己分享。

他是相信兒子總有一會和自己談談的,卻沒想到會是一個這樣的開始。

年後的一傍晚,遣散了仆人後,陳健從外麵叫了一桌子的菜,桌上還有一些烈酒,然後邀請父親一起吃飯。

這是一種很古怪的方式,但陳斯文心中還是高興的。既然遣散了仆人,想必是要聊些東西。

而且這種態度,就像是兒子在告訴自己他長大了一樣,雖然有些可笑,卻有那麼幾分味道。

就坐之後,陳健先斟了一杯酒,敬了過去。

“父親,請飲了這杯酒,我想和您點事。”

“事何必要喝酒?”

“因為這事有些大。有道是酒壯慫人膽,便是街頭市井最為孱弱之人,若是喝了幾碗烈酒,也會做出些血濺五步的壯事。父親雖然見過血,隻是我要的話恐怕不亞於您當年的征戰,所以還是請飲了這杯酒。”

陳斯文笑了起來,不心被唾沫嗆到了,笑的同時又不斷咳嗽,臉憋得通紅,笑問道:“那按你,我要喝多少酒才能不被你的事嚇到?”

“至少三杯。”

“好。我第一次上戰場之前,也是喝了三杯酒,今日就聽你的。”

完,自斟自飲,三杯酒下肚,臉上並無變化,笑看著跪坐在下的陳健道:“吧。”

“父親,您記得一年半之前,我和您起的想要去大海外麵看看的事情嗎?”

“記得。”

“我沒忘。”

陳斯文拍了一下手道:“好得很。為了這句你沒忘,我還得喝一杯。人有誌向總是好的。”

又飲了一杯,心中莫名地有些悲傷,放下酒杯問道:“就為了這個?”

陳健搖搖頭,又道:“您聽咱們閩城這兩年關於蘭花的買賣嗎?”

“當然聽過。我知道你最近有了些錢,想必也是買賣了那些蘭花吧?怎麼,你想告訴我賺夠了買海船的錢,這就要走?”

嘴上帶著笑容,心裏卻有些害怕看到兒子點頭,作為海軍,他太清楚大海到底是什麼樣,也太清楚一個人一艘船相對於那無邊廣闊的大海來,什麼都不是,渺的如同最富有的土地主家中的一粒麥。

看到陳健搖頭,他才放心,下意識地鬆了口氣,不自覺地自己又到了一杯酒遞到嘴邊。

“父親,我想告訴你,整個閩城所有的蘭花,其實都是我的。這一切都是我弄出來的。”

噗……

陳斯文的酒剛喝了一半,全都噴了出來,長大了嘴巴,握著酒杯的手完全沒有注意到酒杯已經傾斜將酒水全都灑了下來。

他的耳朵很好,幾杯酒對他來也根本不算什麼,所以也就很清醒。

清醒地聽到這樣一番話,腦袋裏卻瞬間變成了過年貼桃符對聯時候的漿糊,頭腦裏嗡嗡地響。

這一年閩城最為轟動的事就是那些蘭花的買賣,人們就像是瘋了一樣囤積著這種象征著很多美好事物的花朵。他雖然沒參與,卻也知道這件事把多少人卷到了其中,更清楚地知道這涉及到多少家庭和多少錢財。

隻是他從沒想過,這件事會出自兒子之手……

好半,他才緩過來,把酒杯放在桌上,晃了晃腦袋道:“不能喝了……不能喝了。你是……那些蘭花,全都是你弄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