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訊趕來的陳健,來的匆忙卻不慌亂,將所有可能用到的東西全都帶上了。
“陳先生,就是那口井打出來你要的石脂了。”
“確定了嗎?不是水?”
“先生這話的,我們連這個還能分不清嗎?”
帶著幾個人跑到那口井邊,旁邊的人拿出一根幹淨的繩子,從井口墜了下去,拉上來的時候果然在十二步長之下的地方都被抹上了一層黑色。
陳健拿手撚了撚,暗叫一聲運氣不錯。
有油苗的地方未必一定有油田,油田也未必都如一些沙漠國或是石油溪旁的那樣十幾米就到了油層。
這種二十米深的井就出油,算不上奇跡,但也算是極好的運氣。
靠著牛皮桶和單向閥組成的工具,借助轆轤和絞盤,很快一個海運裝水的大桶就被灌滿。
這是水手們常見的大水桶,正常能盛二百斤的水,換算成標準單位也就是一百升。
算了算現在的提取速度,這一口井每可以提十三到十六桶油,算起來一口井大約每可以有一噸到一噸半的產量。
陳健叫人從遠處的馬車上卸下來一些水桶,又拿出當初許諾的銀錢道:“這些錢是當初好的,再幹幾,過些日子可以休息一陣。最近就先把這些桶裝滿吧。”
那幾個人分了錢,陳健叫人抬著大桶,來到了不遠處的一間屋,將馬車上的各種器具拿了出來。
用一個正好五升容量的玻璃瓶灌了滿滿的一瓶子黑色的油,將外麵用抹布仔細擦幹,放到了可以精確到半兩的杆秤上。
兩個學堂裏跟出來的年輕人稱完之後喊道:“陳先生,這石脂按你的相對密度,是零點八。”
陳健過去看了看秤,長呼一口氣,心運氣真的不錯,這是很好的輕質原油,是很容易提煉的油料。
在之前收集的那些油苗中,陳健已經稱量過,一則那些裏麵含有水,再者從岩壁中滲出來的和埋在地下的是不是相同也很難。
這一次稱量之後,才算是徹底放心。
現如今是不是輕質油對陳健的影響並不是太大,如今石油不是工業血液,其實就像是捕獲了一頭鯨魚一樣,無非是用來照明和過濾石蠟和油渣潤滑。
常言道棄其糟粕取其精華,然而不同的時代精華是不同的,這時候的精華就隻是煤油,而真正的動力之血要麼扔掉要麼燒掉。
在陳健頂上這片油苗地的時候,已經做好了各種的準備,煤油燈的前置科技玻璃、螺紋、棉線早就可以完成,尤其是自己就是最大的玻璃作坊的作坊主,這不成問題。
在取得油苗石脂的時候,就已經著手開始製作,沒有後世那麼精良。
但是煤油燈這東西,本來就是一個墨水瓶一團棉線就能做的東西,要的就是它好於菜籽油的亮度,而不是精密的燈具。
其精髓在油,不在燈。
完善的煤油燈需要有螺紋、齒輪調節燈芯長度,這個可以靠工匠弄出來,價格昂貴一些,扣上玻璃罩子可以賣給中層以上。
至於煉油,後世那樣的煉油廠也是從一個鐵鍋發展起來的,從走一遍要走的路也沒有什麼問題。
煤油蒸餾最開始就是靠簡單的蒸餾釜,一如大部分手工業時代的象征一樣,每一次加上一蒸餾釜的原油,在下麵點火加熱,等到蒸餾完這一鍋,滅火降溫重新再加入原料。
就像是陳健的硫酸作坊從一開始的不能連續生產到如今的連續生產,經驗可以一步步地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