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回去之後,這裏的問題隻要想要涉足,不管是國家還是貿易公司,都需要委派總督管轄的。這總督是誰?現在不好,但肯定是從大家中選出一個來,因為至少你們親眼看到了這邊的一切,對這邊也有所了解。”
略帶誘惑地讓一些心思活泛的人高興起來,陳健又問道:“那諸位來看,假使以貿易公司的形式,最重要的問題是什麼?”
他以為眾人的回答是細水長流、長治久安之類,卻不想眾人的意見出奇的一致而且並不是他想的那樣。
“陳先生,其實最重要的問題,還是雇員和內部的管理。這是一門高深的學問,比如公司花了大價錢、雇傭護衛隊、建造軍艦,控製住了貿易路線。而雇員或是公司內部的成員,卻借機兜售自己私自攜帶的貨物……公司想要盈利,就必須保證價高,而個人攜帶的貨物肯定會以比公司更低的價格出售。”
“不管將來是怎麼樣的貿易形式,內部管理一定要嚴格。否則的話,個人得益,而股東的集體理由受損。這是必須要有嚴格規範的。至於其餘的如何貿易、如何開展等等,反而是可以放在後麵討論的。”
“禍事永遠在內,而不在外。假如這方麵鬆了口子,用不了多久公司就會欠債甚至經營不下去的。其實每個人都是一樣的,倘若我是船員,我當然想著除了自己的薪水之外,還要攜帶一些貨物賺錢。而個人賺錢了,公司必然虧損,這是毋庸置疑的。”
這倒是個共識,好幾個人都起這個問題,也就證明他們真的注意到了這種可能。
陳健嗬嗬笑了幾聲,點頭道:“是,這還真是個問題。不過這也是個機遇,你們誰能想出來這樣的辦法,至少在公司內是可以一步登的。但我想的還不是這個。”
眾人看著陳健,陳健心裏也有些虛。
不得不,此時的大明對於艦隊中的這些人而言,並沒有太大的吸引力。
大明不產金銀,共和國又不對大明的各種貨物充滿了追捧樣的需求,與荷蘭葡萄牙等國不同的是,共和國國內市場足夠,國內手工業種類也算齊全,在這種情況下,哪怕是日本都比大明更有吸引力。
他們想要的是貴金屬白銀黃金,特殊的自給自足的經濟下,即便正常曆史線到了鴉片戰爭的年代,靠非毒品的貿易仍舊打不開市場。
這片土地對資本而言,是一個特殊的存在。商業資本不願意涉足,利潤不高。
等到資本願意涉足的時候,必然是國內資本過剩,需要資本輸出而非商品輸出的時候,可等到那時候什麼都晚了,壟斷帝國主義都快要出現了。
站在如今這個族群的角度去考慮,那個狂熱的、活學活用的有殖民頭目潛力的年輕人的一點沒錯。
想要在這裏獲利,隻能壟斷沿海的貿易,控製商船,強迫交易,否則的話都是在為他人做嫁衣裳。等到明朝的商人意識到危機的時候,他們就會迸發出強大的力量,想要把貿易主導權抓在自己手中。
不能操控這裏的貿易形成武力壟斷海運的效果,就沒有太多的利潤可言。資本主導之下,每一個毛孔都是肮髒的,這個族群才不會管屠殺與野蠻征服文明之類,相反如果他們有機會的話不會放棄一個讓中華四分五裂的機會。
陳健在此時此刻,是一個然的“叛國者”,很多東西很難服這裏的人,因為人都不傻,腦袋裏很清楚怎麼才能獲得最大的利益。
但好在,利潤決定的思維方式還是給陳健了一個可乘之機。
陳健點了點桌麵,道:“在歐洲,你們也注意到了,荷蘭人和西班牙人已經打不下去了。在咱們出發之前,南部的女爵和夫君已經做出了和談的姿態,所以荷蘭和西班牙之間可能會出現和平。”
“在這裏,荷蘭人的重心是香料貿易,暫時隻要我們不把手伸過去,他們此時也沒有心思管我們。但是,要注意到,一旦荷蘭和西班牙達成了和平,他們就會有足夠的力量開始涉足到這裏。”
“我們要想在這裏立足,也要考慮這裏的形勢。我們所麵對的,是這裏的一些國家的王公貴族、荷蘭的公司、英國的公司、葡萄牙和西班牙的總督,以及明國的商人。”
到這,陳健看了一眼之前對他提出很多不滿的那個年輕人,指了一下他道:“你剛才的沒錯,勞動是財富之本。那麼沒有人怎麼勞動?我們想要獲得利益,除了轉運貿易之外,當然也可以從地租、剝奪勞動成果等方麵入手。”
“具體怎麼辦?要我,其實也簡單。對一些國,在這裏站穩腳跟之後,搞掉他們的王公,解放農奴,讓農奴變為農民,把地租直接交到我們手中。隻要我們收的比那些王公和原本的土地所有者少,並且將我們信奉的一些理念傳播下去、建造學堂,反抗就會少一些。”
“而一些荒蕪的地方,土地存在,但是人口不夠,這種地方又該怎麼辦?要我,這也好辦。隻要記住一點,勞動創造財富,而沒有人就沒有勞動。所以,我們可以吸引移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