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放火與點燈(下)(1 / 2)

“如此來,他是有恃無恐了?”

“看起來是的。他也了,若是海商能夠一心眾誌成城,他會害怕。到時候福建廣東江浙沿海的商人若是能奪取製海權,他就是個狗屁。但他又,就像塌下來一樣,塌下來肯定要完,但可惜他是夏國人,不是杞國人。”

“他怎麼就知道眾人不能齊心?”

“因為他以利合眾,而那種假設的仿佛塌一樣的齊心也隻能是以利合眾。都是一樣的,別人憑什麼不選他而選那件不太可能的事?凡事無非義利,利弱於義,然而靠義又怎麼能把商人組織在一起?就算取義,這義又是什麼呢?總得想到個理由,可這理由很難想。所以我看他真的是有恃無恐。”

幾人暗自琢磨一番,唯一能製住他的辦法還是損人不利己,如今其勢已成,再難撼動。

再聽已經有不少人開始接觸,這些人心裏也開始著急。

消息不斷傳來,每都有形形色色的人進出那幢古怪的建築。最開始的矜持或是猶疑,終於變為了焦急,開始主動地去和陳健接觸。

月餘時間,陳健接觸了不少的人。有的是正主、有的是不能露麵的代理人。

酒宴之中,陳健不斷變幻著開場白,但基本上都是“幾年前我與和蘭的攝政王喝酒的時候”;“幾年前我和佛郎機的總督見麵的時候”;“我和暹羅王談笑風生的時候”;“琉球王求我幫忙的時候”等等。

這一切開場白的背後是那個數千萬人口的族群,若沒有祖國那就是個任人宰割的肥羊。

但這時候講出來很容易讓人忽略背後的那一切,隻當成個人的可以吹噓的事,也堅定了那些猶豫者的心思。

早已擬定的股份製公司的種種條款,隻需要翻譯過來加上一些特定的內容就行。條款細致,的清清楚楚,但仍舊讓人不能安心,若非公司的總部設在望北城,很多商人還會驚恐,因為這些東西在岸上隻需要官員的一句話就能剝奪。

開場白後,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陳健拿著筷子做了一番那個很出名的比喻。

又道:“如今海上並不平靜,賊寇橫行。出海求活之人,既要與風浪相鬥,又要與賊寇掙紮,實在是艱難。海上獲利頗多,我覺得日後海上的賊寇也會越來越多,大家若是齊心才能保得貨物不被賊寇截獲。水滸中不是也講過嘛,路過緊要地方的時候都要湊足了客人一同通過方才安全。我想咱們要是合力齊心,這賊寇也就不是什麼威脅了。”

一桌的人點頭稱是,心中卻道:“那是自然。若是不加入這什麼公司,你就是最大的賊寇,這還不是明擺著的事嗎?大海茫茫,你船被賊寇劫了,誰又能講清楚?”

然而桌上的人最關心的不是這個,已經選擇了來這場宴會,那就是有了加入公司的想法,賊寇的問題已經不是他們所擔心的了。將來冒充海盜劫船的稱呼就不能用你,而是用咱了。

他們真正關心的是陳健到底是不是一個真正奉行國法的人,也就是公司是否參與前往日本的走私?因為琉球之戰後陳健和日本的關係到底如何?如果因為加入公司導致了日本方麵拒絕和公司貿易怎麼辦?

雖然之前的表現和猜測讓他們心中多少有數,但這種時候還是希望陳健表個態的。

然而這個最關心的問題也是最難回答和討論的問題,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沒辦法,一旦了恐怕會有人借機發難。

沒有加入公司,內幕就不會清楚。不清楚內幕,又有些擔憂加入後獲利的問題,是否加入就要猶豫。

陳健卻仿佛不知道眾人想知道的事一樣,接著剛才賊寇的話題又道:“剛才完了賊寇,咱們再將來。我給諸位的價目表大家也看過了,這其中的利潤之高,想來不可能不動心。這錢是賺的什麼?賺的就是血命錢,數萬裏的海路航行過去就能賺到這麼多。然而雖然凶險,那些和蘭人、佛郎機人也不過才走了十年,他們就能如此熟悉。他們能做到,咱們自然也能做到,不過這是少三五年、六七年之後的事了。”

“就近來看嘛,前往日本貿易那是不允許的,咱們諸多都是朝的良民,公司自然是不會做這種違背國法的事。”

這話一出,桌上頓時傳來一陣輕微的嗡嗡聲,心你要是為了六七年之後把貨賣到和蘭去,我們可不參與。這六七年後的事誰又得準?

陳健輕咳一聲話題一轉道:“就近來看,呂宋自是一個好去處,貿易的話也能賺到不少白銀。再一個,這西邊大海之中還有一國,名為霓虹國。他們白銀也極多,我與他們國的國王也有往來,可以特許通商。所需要的貨物也大多是生絲、硝石、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