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頭鼠竄,沒有另外四個字更符合被圍在中間的那些人此時的動作,八個人都打傷。
好在外麵那些市民狂熱而不持久,沒有徹底砸翻舊世界的膽子同時又期待著北方的大家族和舊的政治勢力賜予他們幸福,畢竟中間還有郡守,還有看起來代表著共和國權利的一些人,所以隻是打傷,並未開槍。
嗟遠山目睹了這一切,明白局麵已經不受控製,也明白背後煽風點火的那些人雖然目的各不相同,但卻都諳熟這樣的挑撥手段。
很快,混跡在其中的各式各樣的人物開始發表他們的宣言,引來了一陣又一陣的歡呼。
“議事會根本就不在乎我們的死活!我們要選舉底層的議事會代表!”
“二十歲以上的男性都應該有票權!”
“我們要選出真正能為我們話的人!”
“重新推選議事會!”
“我們要將要求寫下來,去都城請願!都城的王上根本就不知道我們的痛苦,因為舊議事會成員都是些混蛋!”
“選出紡紗行會的領袖!以前再怎麼不好,可也至少還能剩下一口湯!”
“砸了機器!砸了大作坊!砸了銀行!燒毀票據!廢除利息!規定糧食最高定價!”
越發激動的人群開始做出更為激烈的舉動,這些被聚集起來的人本來就是受到衝擊最為劇烈的生產者,他們有憤怒的理由也有爭取自己活下去和尊嚴的權利。
隻不過,他們在這裏鬧得再凶,出了廣場真的能在整個閩城獲得這樣的支持嗎?
或許可以,但那要需要其餘階層的人都毫無組織。
一定可以,那是因為有一部分是各個階層都希望的。
一定不可以,那是因為有一部分是一些組織極力反對的。
…………
議事會大廳前鬧得正凶的時候,墨黨的中央黨部內也在忙碌著,暫時情況還不明朗,但是一些準備勢在必行。
外麵,大量的骨幹糾察隊和年輕外圍組織的成員們築好了街壘,火槍已經分發下去,但是得到的命令是在沒有得到命令之前絕對不要開槍,包括遇到被人襲擊的情況也要保持克製。
裏麵,爭論還在持續,甚至爭論的人都忘記熄滅已經用不上的油燈,時不時傳來把桌子拍的咚咚響的聲音。
緊急事件的臨時委員會的成員們並不是第一次處理緊急事件了,但是這一次實在是有些不同。
理念都很清楚,可在具體怎麼辦上產生了分歧。
一部分人認為這是一個機會,可以和那些憤怒的市民聯合,達成一些變革的提議,成為這一次起義的一部分。如果能夠爭取到一些對雇工有利的條件,可以適當地放棄一些原則。
另一部分人認為這不是一個機會,更像是一個陷阱,現在要做的不是聯合,而是保持獨立性的前提下,爭奪整件事的主導權。如果能夠爭取到一些變革那是最好的,但底線必須堅守,寧可得罪這些憤怒的部分市民,也不能毫無底線地和這些人妥協。
不但有人進進出出,將城內發生的一些情況、起義派的一些綱領、街頭政治的宣傳內容整理出來,傳遞過來。
每來一封新的信件,討論的喧雜程度就減輕了一分,等到油燈將要重新有用的時候,局勢似乎變得明朗起來。
在別人看來外麵的情況一點都沒好轉,但在墨黨的臨時委員會這些人看來問題已經清楚的很了。
眼看著時間已經不早,熬了一一夜的眾人紅著眼睛,開始了第一次投票。